“现在不太想听。”元燿钳着裴云的腰把他往后推,两人一起栽倒在chuáng上。
一米九的男孩趴在上面,像胸口放了块磨盘,裴云有点儿喘不过气。推了他两下推不动,无奈问:“那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元燿舔了下他的耳廓,轻声哼着,“……听你叫我声老公。”
裴云没忍住笑出了声,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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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里不见星辰,没有日夜之分,时间的流逝全靠系统的灯光调控。岩洞房间的窗外,灯光由明亮渐渐变为了昏huáng,仅存不多的光线渗不过毛花玻璃,所以屋内便显得愈发浑浊暗淡。
元燿长手长脚,把裴云搂在怀里,专心致志地加工裴云右肩头上的小草莓。
裴云的身体线条很漂亮,白皙的皮肤覆在优美的肩膀骨骼之上,起伏如盖了白雪的远山。偏偏他又是个皮薄的人,轻一碰就能留下红印子,像点了朱红釉色的白瓷瓶。
元燿选好位置嘬了个小草莓,过一会儿又嫌颜色不够深,多补了几口,还拿指尖搓了搓。
裴云闭着眼睛说:“疼。”
“让我盖个章。”元燿搂紧他,低低笑,“刚才你不也说疼……后来不也没事儿?”
裴云嗤笑了声不再说话,任他折腾去。
过了一会儿,远处不知哪里响起了铃声。元燿亲了亲被他弄得红紫的印记,问裴云:“这好像是晚饭的铃。云哥,你饿不饿?”
裴云缓缓睁开眼,开口却没接他的问话:“……关居回忆里的画面,你还记得吗?我爸出事的时候开的是哪架机甲?”
元燿想了下:“就是普通的重甲吧。”
“对,是普通的重甲。”裴云撑起了身子,回头看他,“那我爸的猼訑到底在哪里?”
元燿怔住了,迟疑地眨眨眼睛:“这……如果当时梦哥没带猼訑去第九星系,应该就是把它留在了首都星。梦哥出事之后,所有的脑控机甲都被销毁了,猼訑应该也没逃过去。”
“这是官方的说法。但现在咱们知道了,想销毁脑控机甲的其实是我爸和首长,他们不想这种技术落在心怀不轨的人手里。而陈浣如这些人,如果能得到脑控机甲的半张芯片都不会放过,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中最出色的猼訑被销毁?”
裴云凝视着昏暗房间中的一处虚空,缓缓分析:“我爸当时没带猼訑走,应该也是舍不得销毁它。当时那么紧张的局势,他也绝不会随便把猼訑留在家里。”
元燿瞪大了眼睛:“难道留给我爸了?”
“有可能。”裴云不置可否,“但今天斯图尔特有句话提醒了我。你说为什么在监狱里,那些人一直盘问他尤毕在哪里?”
元燿怔了怔,失笑:“不会吧。你的意思是说——”
“穿衣服。”裴云推他坐起了身,“是不是,要求证了才知道。”
晚饭的铃声悠悠地响了十分钟,人流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向食堂的方向走去。而裴云和元燿离开房间,却逆着人流往停机坪走去。
“这斯图尔特,有点儿东西啊。”元燿走过停机坪内的一架架机甲,边看边忍不住感慨,“好家伙,比军用机的配置还高。他家底儿到底有多厚?”
“不厚怎么gān和星际政府对着gān?这些应该只是九牛一毛。”
裴云远远地就一眼看到了自己的机甲尤毕,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当时在白色恋人号的时候,他因为一点失误被斯图尔特抢走了尤毕,心里一直十分悔恨。现在亲眼见到尤毕无恙,也不禁十分激动,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了机甲。
机舱的门滑开,裴云步入舱内轻声呼唤尤毕的名字,应声亮起的是如海cháo般的浅蓝色灯光,熟悉的沙哑男声响起:“……会长,好久不见。”
“尤毕……”裴云舒了口气,手指轻轻抚在驾驶台上,低声道,“这么久才来接你,抱歉。”
“没关系,我在斯图尔特先生这里很好,他总是给我加最高品质的能源。”尤毕笑着说,“不过他总说我要换主人了,还说要把我的机舱灯换成紫色的,这让我不太开心。”
“放屁。”元燿冷嗤,“他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试试。”
“元燿先生,见到您真好,感谢您爱屋及乌……”
“尤毕。”裴云赶在他俩把话题扯远之前抓紧说,“我要问你一件事。”
“当然。”
“你……”话到了嘴边,裴云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他迟疑着,组织了下语言,才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猼訑吗?你的系统里有没有隐藏的程序?或者说……你是猼訑吗?”
浅蓝色的机舱灯闪烁了下。
“会长,为什么忽然问猼訑?”尤毕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带着几分不正经,“是我的服务哪里让你不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