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即将而起的战争被原斯白及时喊停,他在一大一小两个人面前分别放了碗,希望吃可以使他们闭嘴。
“小爸,”池矜献先喝了口带着香甜味道的汤水,从碗里抬起头兴冲冲地道,“陆执的小爸姓颜吗?”
原斯白点头:“对啊。”
“哪个颜呀?”
“喜逐颜开的颜。”
池矜献用筷子尖戳了戳碗,突然道:“好像别人也喊陆湾的小爸为颜先生。”
听别人说的。
原斯白的语气没有谈起颜先生那般温和了,有些淡漠。
“嗯。”
池绥头也不抬懒散道:“弄虚作假。”
池矜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仔细想想,大概明白了他爸的意思。
别人那样喊艾多颜——大概是他本人明里暗里地暗示过。
“小爸,你和颜叔叔是怎么认识的啊?”池矜献凑近了问,一幅极其好奇的样子。
原斯白看他一脸我想提前了解自己婆婆的表情,无奈,轻笑道:“就那样认识了。”
“那你们认识的时候怎么不带上我啊,然后颜叔叔再带上陆执,”池矜献语气里满是向往,说,“那我和陆执不是从小就认识了嘛。”
“啊……”池绥简直要被他气死,没出息,太没出息了。原斯白笑容渐大,眼睛都弯起来,没说话。
池矜献就双眼一亮,明知不可能却还是问:“小爸我小时候和陆哥见过吗?”
原斯白伸手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提醒他吃东西,脸上只余了温柔。
他回答的不甚清晰,出声无奈说道:“你见没见过自己不知道么,还问我。”
没见过,记忆里没有,池矜献颇为可惜地叹息了一声。
快吃完夜宵的时候,池矜献无意间道:“我上过幼儿园吗?小爸我是不是记事比较晚啊,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幼儿园在哪里上的。”
原斯白道:“就在这。”
池矜献皱着眉头想了想,没印象,不仅没印象,他还几乎堪称惊悚地说:“我记事是不是太晚了点儿!我怎么连小学一年级在哪里上的都不记得!”
池绥嘲笑一般地嗤笑,好像在明里暗里讽刺他笨。
原斯白和池矜献同时开始瞪池绥,表情神同步,池绥一口食物呛在嗓子里,热汗都出来了,他感觉他不用再吃药,病就已经好了。
原斯白对池矜献柔道:“也是在这。”
管他在哪儿呢,反正也不记得。
池矜献吃完主动刷了碗,就跑上楼洗澡做作业去了。
—
周一有升旗仪式,陆执今天来得有点晚,校园里的方队都已经站好了,头阵的班长位置还没人临幸。
池矜献在稍后排和江百晓并排站着,期间一直从周围乌泱泱的人头里踮脚找人——不矮,但人太多了,大家还都是同样的校服人,不踮脚不显眼。
江百晓看他找人心切,贴心地给人抛话题:“班长怎么还没来?”
池矜献放下脚,叹气:“不知道啊,我手机放教室了。”
江百晓像是没睡醒,闻言打了个呵欠,揉眼睛道:“应该是有事。”
正说着,方队外面来了一个很显眼的人——但不是陆执。
而是拄着单拐缓步往这里走的南孟白。
每个班都是两人队列,南孟白所在的班级又是和池矜献是隔壁班。
他拄着拐杖在班级中间的过道里往自己的位置走时,会经过池矜献身边。
“早上好。”南孟白对池矜献道。
池矜献觉得不可思议,他眉毛轻轻蹙在一块儿,看了看他的脚,问:“你不在家养伤么?”
“没事儿,又没骨折。”南孟白笑说,“我文化课不算好,不想落功课。”
说着,他指了指别人给他占的位置,走过去了。
“陆执?高三十班的?你怎么回事儿?校服呢?”忽而,前方传来了教导主任的板正询问,语气严肃,“说过多少次了,升旗的时候必须穿校服!”
池矜献霎那间将头摆正,朝前去看,连江百晓都清醒了。
陆执单肩垮着书包——肯定是匆匆来的,书包都来不及放班里。身穿一件白色T恤,他往常不怎么穿校裤,因为总是短一截儿,所以只在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上会穿。
但他今天校裤穿了,校服却没有。
陆执停下步子,回道:“主任,在方队里。”
教导主任浓眉一皱,明显不信。
要不是这全校第一学习和品德都太好,他就直接发脾气了。
离仪式还有好几分钟,周围有些嘈杂,全是低声聊天的。
只有离得近的人在看见陆执的时候放轻,甚至停止了话音,离得远的暂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执几步走到高三十班所在的方队,站在班长的头阵,冲后面几排的某人道:“池矜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