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进应了一声,说:“在哪个班啊,你还没告诉我呢。”
任毅然:“十一班。”
闻言,江进胸口明显下沉,松了口气。
他仰脸笑道:“可以。杨老师带的班级很好。”
而见状,任毅然倒是轻笑出声:“你突然放松是gān什么?怕我非要到十班里?”
江进无谓地笑笑,说:“不是。没有。”
任毅然又道:“我又不是有病,上赶着去惹人嫌。他真跟我动手了,我可找不到人求救。”
他们应当是挺久没见了,又或者平常偶尔见面的时候身边没有陆执在,之间的气氛不会像这么僵硬。
江进觉得他说这几句话好像都不在状态上,现在任毅然说的这句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他正愁还应该再说什么呢,上课铃声恰巧响了,解救了他一命,江进立马喜笑颜开,说道:“上课了,杨老师知道你已经来了吧,知道的话那上课前几分钟她还得介绍你呢。有时间再说,我先回班了啊。”
说完他迈脚就打算走,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垂眸快速地对他说:“该放下的就放下,感情的事儿qiáng求不来。毅然,不要和池矜献接触过多,高三了,还是好好学习。”
任毅然在他转身离开之际,无所谓地轻声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一个能让极度讨厌Beta的Alpha突然不讨厌Beta了,这样的人到底有多好,又好在哪里。”
江进眉头蹙起来,但此时走廊里已经没有人,所有学生都回了教室,他无法多留,只好先走了。
但他心里却明确地知道,任毅然是为了池矜献来的。
他不敢真的为了陆执来,不然上高中的时候也不会故意和陆执错开,只选了隔壁的学校。毕竟以他的成绩,哪个高中他都去得起。
江进能想通的事情,陆执更清楚明白。
上了课以后,他桌子上的书只装样子似的掀开,自己就半垂着眸子,不知道是在看书面,还是在看桌面。
笔杆在几根手指间快速地转动着,偶尔停下来,拇指也会毫无规律地摩擦笔端。
“……哥?”
陆执一怔,手上的动作霎那间顿住,下意识抬眸看向前面。就见池矜献拿着本书,面朝后地看着他。
“怎么了?”陆执看了一眼讲台上的数学老师,问道。
池矜献拿着笔点了点资料,说:“这节课老师让自习,自己找题做。这题第三问我不会。”
他指着页面上的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三小问,表情认真地好像此时眼睛里只有题目。
怪不得他明目张胆地全部把身体朝后扭老师都没管。
“嗯。”陆执伸手,“书给我。”
池矜献松了手,胳膊肘放在了陆执的桌子边缘。
在对方认真看题时,池矜献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脸看。
由于陆执低着头,角度自然只能由上往下,池矜献的目光几乎贪婪地描摹着陆执的每一寸肌肤,从发丝到下巴,甚至脖颈,或者更往下些……
“……别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我,不然弄你。”陆执头都懒得抬,只这样语调毫无起伏地警告了一句。
闻言,池矜献果然感到了一阵不好意思,连忙让眼睛左右乱看。他抬起手碰头发,小声嘟囔道:“看看都不让。”
嘟囔完想了想,又颇为大胆地好奇道:“怎么弄我?”
“……”
陆执抬眸了,刚在纸面上写下一个公式的动作也停住。他收了笔,只维持了这一个动作。
目光发沉,且晦暗,但又不是心情不好的那种沉郁,而是想将眼睛里的人狠狠揉进自己骨血般的那种压抑的疯狂。
池矜献被看得呼吸一屏,胳膊肘都下意识从对方桌面边缘拿了下去。
而他这一个小举动不知道踩了什么线,陆执眉头一下子紧紧蹙起,这次眼眸里是真带上了凶狠的光在看他。
这明显是不高兴了啊,池矜献立马小声道:“哥我错了。你怎么会弄我呢,你不会的……我就是说说,没其他意思。”
说着还弯起眼睛,故意对人傻笑了两下。
陆执没应声,只又灼灼地盯了他一会儿,才收回视线重新垂下眼睫,把下面那个公式写完。
“还听不听这题?”他问。
“听啊,”池矜献道,“当然听。”
陆执用笔点了一下纸面,拿着书的手没往前递,只道:“听就过来。”
池矜献当即“噢”了一声,胳膊肘放在桌面、身体前倾找陆执去了。
往年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总是比较难解,最后一小问更是晦涩难懂,一不小心还会入了陷阱的坑,如果考虑的不全面,哪怕做出来了,分也拿不全。
池矜献做最后一题时就有这些毛病,老是不想去考虑更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