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身后的人又喊了数声他的名字,他都犹如没听见,几大步到了停在路边的车,打开车门上去了。
车子的引擎发动起来,任毅然还站在那里,怨恨地盯着他们的车。
方守透过车窗将他们从头观察到了尾,待人上来他问:“任家的小少爷还真转过来了?”
陆执:“嗯。”
“你在这里,任官明不劝劝他么?”说到任毅然的父亲,方守了然,又自顾自接道,“他们家惯这个唯一的儿子惯得不行,管不住也正常。”
窗外的景色缭乱,令人有些眼花,陆执道:“他不是为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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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矜献回到家,脑子里都还是在学校门口时的场面,任毅然的模样怎么都摆脱不了,还越来越清晰。
经过今天下午,从任毅然转过来的这一周里都发生了什么也开始在脑子里不听话地作祟,池矜献忍不住地想,他走了以后,任毅然会跟陆执说什么,说有多喜欢他吗?
陆执又是什么感觉?
想想最近江百晓和戚随亦说过的、以及论坛上的某些言论,跟任毅然比起来,他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优势。
任毅然和陆执一起长大,他们相互了解,明白对方的喜好与厌恶。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那十几年从没有和陆执产生过jiāo集的原因,又或者是池矜献内心最深处的占有欲在搞鬼,明明就目前来看,以陆执的态度,任毅然明显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存在,但池矜献还是因为那缺失的很多年而有点吃味。
他想,人啊,果然都是贪婪的,怎么都不满足。
得到一些东西后,就还想要更多。
“唉。”池矜献没忍住叹了口气,推门回家,拍了拍脸让自己回神。
原斯白刚从书房出来,就听见了这一声犹如小老头一般地唉声叹气。
他从二楼廊坊往下看,轻笑开口道:“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
池矜献抬头看原斯白,把书包卸下来扔在沙发上,小脸依旧皱着,道:“小爸我变了,你快劝劝我。”
“啊?”原斯白抬脚从楼上下来,边下边道,“怎么啦?”
“我现在变得好贪心,一点都不知道满足,”池矜献极其正色,自我反思道,“我是被惯坏了嘛?”
说完沉默片刻,又惊疑出声道:“我是被陆哥惯坏了嘛?”
一听见某个名字原斯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在感情里,得到了对方的某些偏爱,而自己却仍然觉得不够,想要这个人完完全全都是自己的才好。
人类本性罢了,没人能控制得住,能控制得了的那是机器。
但这恰巧也是身为人的绝妙之处,有七情六欲,才能证明一个人会对自己有多重要。
他和池绥早就经历过,而且他们至今为止都还是如此。
原斯白趿拉着拖鞋,倒了两杯热水,笑说:“哪怕是无私的人,也会有喜怒哀乐。”
“你想让我劝你什么?”他喝了口水,将手上的另一杯递给池矜献,柔声道,“小贪心本就是人之常情,我想让你开心快乐无忧,并不想让你成为一个很理智甚至没感情的AI。”
“啊完了完了完了,”池矜献说了谢谢小爸,把水放在茶几上,躺倒在沙发里,造作的捂住胸口拿捏着语气说道,“连我小爸都要娇纵我,那我以后不还得上天?”
说完感觉太傻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原斯白就也跟着一起笑。
“他怎么又疯了?”楼上池绥听到楼下笑声,被惹得在书房里办不了公,没忍住推门出来,站在楼梯口一言难尽地看着楼下沙发上笑成一团的人。
池矜献止住笑,吊人胃口,道:“不关你的事。”
池绥:“……”
“呵,”池绥冷笑,迈腿下楼,道,“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住老子的,不关我的事儿?”
“你霸占我老婆你说关我什么事儿?”
池矜献:“……”
“我刚回来的时候小爸就已经不在书房了,”池矜献认真反驳他,“我什么时候霸占我小爸了?”
池绥已经到了人跟前,上手就抬手按住人脑袋,把池矜献从沙发上按到了羊绒地毯上,咬牙切齿道:“那他不还是听到客厅门响了才出去的?”
“嗯小崽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说到这儿,没听到池矜献疯的原因,池绥先疯了。
他几乎要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道:“我啃人啃一半人就跑了,你说你……唔唔!”
“池绥!”原斯白本来要去厨房,走了几步听到什么虎láng之词,把他吓得一个箭步冲过来,发狠地捂住了池绥的大嘴巴,气死了。
“你再乱说!”他语气急切却支支吾吾地,几乎要不知道说什么,“……我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