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矜献眉目稍凛,道:“什么?!”
“我提前跟你们班主任请过假了,你跟我走就是了。”江进说,语速很快,“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是陆湾的小爸给我打的电话,说我跟陆执是发小,让我去管他。我哪儿有那本事啊!”
“你去说不定管用!”
他们刚一出教学楼,南边路上就过来了一辆车。
江进拉开车门就把池矜献塞了进去,自己还没进去便开始吩咐:“去陆叔叔家。”
十五分钟后,两个人一起跑向了陆家——是陆自声的家,不是陆执的。
“啊啊不要——陆执,陆执你会把他打死的!你住手!住手——”
还没进客厅,只是入了院子而已,某道凄厉的哭叫便无比清晰地传了出来。
陆自声恼怒、制止的音色也紧跟其后:“陆执!他腿都断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要他死。”一声激烈的碰撞声响起,似乎是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人的肉.体上,陆执声音嘶哑。
“那你去坐牢吧!”陆自声吼道。
陆执不管,似乎也听不见,他手里只牢牢地握着一根类似于láng牙棒的木棍,那东西又一下被砸在了陆湾身上。
陆湾趴在地上,一动都动不了,白色的衬衫被血染湿了,里面皮肉定是已经无法直视。他无声无息,如果不是眼睛还睁着,在哭,别人一眼过去还以为这已经是个死人。
陆自声过来双手制住陆执,根本制不住。
客厅里两道Alpha的信息素在相互博弈,身为父亲的陆自声明显可以压制住陆执,但陆执根本不怕这个。
他说他要让陆湾死,就一定动了这个心。
艾多颜跪在陆湾身边,用身体护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脸上以及luǒ.露在外的皮肤也有明显的伤痕。
艾多颜一遍一遍说:“他错了,我替他跟你道歉,可是你把他打死了你也活不了啊。陆执你冷静点儿……”
陆执甩开陆自声的桎梏,说道:“那就一起死啊。”
说着,他手里的木棍又被举了起来,看位置,这次是冲着人脑袋去的。
“陆哥——”池矜献跑进客厅,这样喊道。
陆执的所有动作猛然顿住,缓了片刻后,他才回头去看那道声音来源。
由于易感期的原因,他状态远不会像平常一样,如今被激发出毁灭欲,又被比他qiáng大得多的Alpha信息素压制,陆执早已经不是理智状态了。
他几乎有些发愣地看着池矜献朝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眼白里的血丝似乎消退了一些。
待人彻底走近他,又喊了一声:“哥。”
“……小池?”陆执声音很轻,且喑哑,几乎要让人听不清这一声亲昵。
这时,旁边的江进查看了一下情况,垂眸冷淡地喊了声“陆叔叔”。
而后对陆执说:“你真想去坐牢啊?”
陆执看着池矜献,好半天没说话。
而下一刻,只听两声沉重地紧挨在一起地“扑通!”声,陆执手里的东西脱落,自己也迅速地倒了下去。
他早已筋疲力尽,想杀.人的心思也只是qiáng行吊着一口气。
最想见的人来了,他的理智也就东拼西凑地凑出来了一点。
“陆哥!”
“陆执!”
“小执。”
客厅里乱做一团,全都去看他的情况。
恰在此时,别墅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艾多颜中途打的电话,他还想报警,被陆自声拦下了。
到了医院后,给陆家儿子救治的两个医生,其中一个对陆自声说明了陆湾的情况后,最后还是忍不住皱眉说道:“这谁能下这么狠的手啊?gān脆直接把人打死得了,也省得人活受罪。”
陆自声没应。艾多颜靠在墙上捂住嘴巴哭。
而后另一位医生看了陆执的情况,他找到陆自声确认对方是陆执的父亲,才语气颇有些严肃地说道:“这孩子今天正是易感期,一针剂下去效果还没怎么发挥呢,你们就那么刺激他。易感期正是一个Alpha最脆弱的时期,你还用信息素那么压他——光这一点你们都不用再那么刺激他就能让他进医院了,什么事儿不能等易感期过去了再说?”
医生见过各种各样的伤痛和疾病,但碰上父母不作为的,身为人,内心里的责怪仍然会被激发出来。
但这终归是别人的家事,那医生说了这么多便不再说,只皱着眉头说了句:“等通知吧。”
说完便走了。
艾多颜的哭声忽而便小了一些。
陆自声沉默地站在原地,似是不知道该把心神分给谁。
池矜献和江进毕竟是外人,现如今的情况又很不好,问发生了什么都没办法开口。
最后天越来越黑,听说了池矜献在哪儿之后,池绥和原斯白过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