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公子好意,但不必了,”沈明月有些无奈,本以为说开王熙瑾就会放弃,谁料还是行事依旧,甚至还更qiáng势了一些,“我今日早些歇息便好。”
“明月,你快过来,方婶和你大伯娘吵起来了!”
不等两人再说些什么,婉娘从院里跑过来,一脸焦急。
沈明月眉头一皱,转身就往院里走去,王熙瑾紧随其后。等到了院里,沈明朗正满脸怒气的站在沈何氏身前,沈何氏则是气的眼眶通红。大伯娘正不顾沈明博阻拦,拿手指着沈明朗怒骂。
“你跟你娘都是白眼láng,”沈刘氏喝了点酒,脸色通红,眼冒凶光,唾沫横飞,“我好心好意给明月那丫头介绍亲事,你们还矫情起来了。咋得,多挣几两银子就想飘上天了?!呸,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福气!”
“沈明月就是能挣几个钱又咋滴,也不看看她那彪悍样,我娘家侄子配他是绰绰有余!再说,你们家底哪来的,还不是老太太临走前偏心,把嫁妆都偷偷留给你家了!”
“娘,你快别说了!”沈明博拉着沈刘氏,祈求看着他爹,想让他爹劝劝他娘,奈何说起当年老太太的嫁妆,沈大伯也是颇有怨言,竟就坐在桌子上闷头喝酒。
本来想让沈刘氏闭嘴的德全婶,一听又扯起沈老太太嫁妆的旧事,一时也没好开口。当年老太太走的急,没来得及说清,人就没了。两大箱嫁妆打开一看,就剩几匹布料,跟沈大郎和沈二郎记忆里的东西相差甚远。当时就闹开了,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就成了一桩糊涂事。没想到这都二十多年了,沈大伯一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沈何氏闻言气的上去就想动手,但被沈明月拉住了。沈明月刚想上去把沈刘氏丢出去,就见里正怒气冲冲从正屋走出来,“沈刘氏,你给我闭嘴!”
里正也不顾沈刘氏涨成猪肝的脸色,怒吼道:“今天是明朗的好日子,也是你们沈家的好日子,你不说点吉利话就算了,还在这大吵大闹,是想把你们沈家的脸都丢gān净么!”
“当年沈氏的嫁妆就是没了,乡里乡亲跟着你们一家折腾了好几天,”里正说起这个也是满肚子埋怨,当时这消息传遍了十里八村,险些闹到衙门去,他老脸都丢尽了,不由转过头瞪着沈大伯,质问道:“沈大郎,你是想再把这件事翻出来闹上一闹?!”
沈大伯听到这话,也不好再装聋作哑,他深知里正当年就不满他的做法,现在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没必要为了这个事再得罪里正,于是站起来,对这沈刘氏吼道:“给明月说亲事就是说亲事,你扯这些陈年旧事gān什么!”
“是我说错话了,”沈刘氏一看沈大伯脸色不好,也赶紧顺着坡就下,“里正,我也是好意,你是知道我娘家那侄子刘立文的,那可是个读书人!我这不也是好意么,谁想我这妯娌竟直接就给拒了,我这不,这不也是气急了嘛。”
“行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今天明朗结婚,谁都别闹事!”里正对沈明月的亲事并不感兴趣,若不是沈刘氏太过,在自己侄子结婚当日闹事,他也不会管这么多。
德全婶也劝沈何氏先把这口气忍了,毕竟是大喜日子,又都姓沈,真闹起来,怕是给旁人看了笑话。
沈何氏面露忧色看向沈明月,怕她受不了这委屈。沈明月赶紧安抚沈何氏,她也觉得这时候不是闹开的好时候,金花姐还在后屋坐着呢。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大事,还是尽量顺顺利利过去才好。
至于大伯娘,沈明月看一眼面带得色的沈刘氏,日子还长,明日再算这账也不迟。
发生了这样的事,后面众人多多少少也没了兴致,吃过席,很快就散了。王大年等人也不好再灌沈明朗酒,甚至临走时面带同情地拍拍他肩膀。沈明朗微醉地回到房里,看着王金花娇羞的脸庞,也没提起这事,qiáng打jīng神笑着与她说话。这些事明日再说。
王熙瑾则是借口看沈明远课业,硬是呆到了没几个人了,让熙言和熙雪先回家,自己则找到想回屋歇会的沈明月,“我知刘立文这人。”
“啊?”沈明月此时有些累,一时没反应过来王熙瑾的意思,等她明白过来,不由得更加无奈,“王公子,你无须与我说这些。”
王熙瑾眸色如寒潭般清冷,沉声说道:“他当年找人推荐才入县学,如今已六年,府学无半点希望,听闻他还常去喝花酒,沈姑娘,我觉......”
“王公子,你不必多说,”沈明月笑着打断王熙瑾的话,“我虽不知这些,但也知刘家拴紧了裤腰带就供他一人读书,我曾在镇上看见他妹妹,面瘦肌huáng,这样的人家,我娘是不会应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