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王大年站起身,拎着镰刀往自家地里走,“明月要是个男孩,没准真能去参军。”
“明月,别听你大年哥的,”听到这话,沈明朗飞快地看了一眼沈明月,“他就是嘴碎。”
“大哥,我没在意。”沈明月一边割稻子,一边回应道。这些话她前世听多了,特别是在自家父兄战死沙场后,可那又怎样,她以女子之身,统率冯家军,照样把敌军打得落花流水。就算最后战死,那也是小人所害。
“那就好,”沈明朗也弯下腰继续割麦子,“你也别太担心你的婚事。娘已经托舅妈家的二嫂子去问了,肯定能给你找个好人家!”
“那倒不必,我一个人挺好的。”沈明月小声嘟囔,自家大哥怎么就不能少操心自己的婚事呢,有空想想给金花姐送点啥不更好。
临到中午,沈明月这一亩地已经割完了。看了眼还在吭哧吭哧割稻子的大哥,沈明月从地上拿起一根搓好的草绳,利索地把割下来的稻子捆扎起来,肩上抗两捆,手里各拎一捆,就往晒谷场走,“大哥,我先把这些运到晒谷场去晒着。”
“行,你运过去吧,娘在那看着呢!”沈明朗直起身,擦擦汗,大声回道。
沈明月健步如飞,奔着晒谷场就去了,把一同往那运稻子的王大年和德全叔落了半里地。
德全叔羡慕万分地看着沈明月的背影,再回头看看跟着都吃力的二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一个大男人,还没人小姑娘gān活利索,是少了你吃不成?”
王大年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爹,无奈的回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月那丫头天生神力。别说我,咱村就没一个gān农活能快过沈明月的!”
“啧啧,这要是我闺女多好,”德全叔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家儿子说的是实话,“一年下来能多种好几亩地。”
“爹,种田你是省劲了,但找婆家就费事了。”
“放屁!你要是再年轻几岁,我就厚着脸皮上门替你求娶了!”德全叔瞪了一眼王大年。
王大年身体一颤,险些没站稳,幸亏自己年长几岁。
德全叔嫌弃扭过头,扛着稻子,继续往晒谷场走。
又过了十几日,沈明月家的水稻就都收割完了,趁着天气好,又在晒谷场上多晒了几日。沈明月大致估算了下,今年自家一亩地大概有三石,在村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了。
趁着沈明朗不在家,沈明月拿着舂臼捣了半斤白米出来,做了白米饭。又从屋檐下拿一只用盐腌好的野jī,在上面铺了一层白菜叶子,下面垫着几个土豆,上锅去蒸。最后用猪油炒了一个茄子,加了点碎蒜,看着就食欲大开。
沈明朗回到家,一看这饭菜,又馋又气,“沈明月,谁让你蒸白米饭了!咱家这才收了多少稻子,哪经得起你这么吃!”
“大哥,就这么一顿,我给你拿碗,快吃吧!”沈明月给沈明朗盛了一大碗白米饭,试图堵住自家大哥的嘴。沈明远则拿着沈明月给的jī腿,吃的满嘴油光。
“姐,真好吃,咱明天还蒸jī/吧。”沈明远一边吃一边提要求。
野jī拿盐腌过后又挂在屋檐下晾晒,自带一股独特的香味。上面铺着的白菜,既吸收了野jī的咸香,又带来些许清慡。更绝的是下面的土豆,完美吸收了野jī残余的油脂,软糯可口,咸香四溢。
沈明朗吃了一口jī肉,也顾不得在数落,舀着菜和饭,一口又一口的向嘴里送去。
吃饱喝足,沈明朗看着一脸满足的沈明月叹了口气,“明月啊,你做饭这手艺要是能分给你的绣工就好了。我破了的那件衣服,你给我补好没?”
“娘一早就拿去了,”沈明月靠在椅子上,回味着大米饭的清香,“如果我给你补,你那衣服估计就废了。”
沈明朗看着沈明月满不在乎的样子,很是无奈,看来是得给明月多存点嫁妆,不然被婆家嫌弃可怎么办。
“明月,你二婶子今天来找我了,说是塘东村的刘大娘家的三儿子栓子跟你年纪正相仿,人也踏实,还会编篮子,”沈何氏缓缓说道,“要不你明天跟我去看看?”
“刘大娘?”沈明月笑了,这人她有印象,每次到她摊子上买野物,总能为了几文钱跟自己砍半个时辰,“我觉得他一家算的过于jīng细。”
“哪个过日子不jīng细,”沈何氏嗔了自家闺女一眼,“钱又不是天上掉的,jīng细着过,才能攒下钱来。像你这般大手大脚,没几家受得了。”
“刘大娘怕不是想以后能白得野味才找上二婶子的吧!”沈明月想起刘大娘之前的举动,觉得不无可能。
“总之,明天你跟我去看看,就说是去你二婶子家走亲戚了,”沈何氏拍下板,“我跟你德全婶打听了,是个踏实能gān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