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尽目光幽幽地看她一眼。
算了，不逗她了。小姑娘脸皮薄，听不懂还好，万一听懂了，怪害臊的。
盘光碗光后，三个人都吃撑了。方寒尽负责洗碗，闻雪窝在沙发里，陪方chūn生看电视。
电视里叽里咕噜说的都是俄语，根本听不懂，闻雪心不在焉地换着频道，本想着gān脆关掉电视玩手机算了，不成想，居然翻出了一个少儿频道，里面正在放《奥特曼》。
“哇哇！”方chūn生欢呼起来，激动地指着电视，“看这个看这个！”
果然，没有小男孩能拒绝奥特曼。
闻雪放下遥控器，靠在沙发上，陪着小孩看了会儿，眼皮就开始耷拉下来。
动画的配音是俄语，他们依然听不懂，但是方chūn生根本不需要配音，只要一看到奥特曼出现，他就满眼崇拜，心cháo澎湃，站在电视机前，认真地模仿着他们的动作。
又一个怪shòu被打败后，闻雪打了个哈欠，起身回到卧室，拿换洗的衣物。
“我先去洗澡。”
路过方寒尽时，她跟他打了个招呼，说完忽然觉得不妥：他会不会以为她在暗示什么？
果然，方寒尽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看着她，虽然只是嗯了一声，但慢慢泛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我洗完就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闻雪欲盖弥彰地补一句，红着脸钻进了洗手间。
方寒尽收回目光，看着水槽里的锅碗瓢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闻雪洗完澡出来时，厨房已经收拾gān净了，方寒尽正坐在沙发上，催促小孩去洗澡睡觉。
“我一点都不困。”方chūn生嘟哝着，视线一刻不离电视。
方寒尽默默叹气。
失策了。
早知道，下午就不该让他睡那么久。
吃饱睡足后的他jīng神抖擞，俩眼睛亮得跟夜猫子似的，要是没人阻止，估计能看一通宵的奥特曼。
闻雪憋住笑，一边擦头发，一边对方寒尽说：“你陪他玩吧，我先睡了。”
方寒尽眼神幽怨地看着她，缓缓叹出一口气。
闻雪回到卧室，把头发chuī到半gān。
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多了。刚刚还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洗了个澡，反倒jīng神起来了。
她趴在chuáng上，打开之前看的那本书，《极光》。
快了吧，摩尔曼斯克、森林、极光，还有……最后的告别。
方寒尽耐着性子，陪方chūn生看奥特曼打了八个怪shòu，然后毫不留情地关掉电视，帮他洗澡、哄他睡觉……
忙完这些琐事，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确认方chūn生陷入昏睡后，方寒尽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推开隔壁的房门。
chuáng头洒下昏huáng的灯光，闻雪趴在chuáng上，睡裙下两只小腿翘起，一前一后地晃dàng着，荷叶边领口松松垮垮地垂落，雪白中嵌着一条深沟。
方寒尽反锁房门，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气氛突然有些紧张。
他没话找话：“在看什么书？”
闻雪把书立起，封面朝向他。他扫了一眼，心里装着事，没太在意。
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半晌，闻雪问：“chūn生睡了？”
“嗯。”
“照顾小孩很辛苦吧？”
“还好，他挺乖的。”方寒尽回答得心不在焉。
闻雪翻了个身，枕在书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那时候，我在培智学校工作，要照顾很多小孩，一开始真的是手忙脚乱，什么都不会，幸好他们都很乖——”
“闻雪。”
方寒尽忽然打断她。
“嗯？”
眼前光线蓦地一暗，他俯下身，撑在她的两侧，凝视着她的眼睛。
“想要吗？”
闻雪脸蓦地烧红了。
这种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啊？回答“要”，显得她很饥.渴；回答“不要”，又太冰冷，有性.冷淡的嫌疑。
闻雪侧着头不敢看他，咬了咬唇，声音轻得像在说悄悄话：“不太方便吧？chūn生就在隔壁呢……”
又拿小孩当挡箭牌。方寒尽无奈又想笑。
“他睡着了，我们动静小一点。”
“万一明天早上他醒了，发现你不在……”
“闻雪。”方寒尽注视着她，眼里渐渐泛起笑意，“你要一直gān到明天早上？”
这是什么虎láng之词！
闻雪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方寒尽轻声笑了，慢慢凑近她的唇，“要不我gān完就走？”
这也太渣男了吧？闻雪拧着眉，气哼哼地瞪他。
方寒尽思索片刻，再次提议：“要不，我今晚陪你睡，明天早点起chuáng，趁他还没醒再溜回去，怎么样？”
闻雪抿唇，目光不安地躲闪，涩涩地说：“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