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楼的大厅中放着一架古旧的钢琴,洛站在跟前垂手随意的弹奏了几声,视线却放远,无神的看着整个房子。
他将作为仆人照顾古德里安的在这所房子当中的生活起居,但除了将军本人的允许之外他不可以打开大门走出去,否则外面的士兵将会不留情面的赶尽杀绝,他们不会放任任何威胁生活在他们最高的指挥官身边,这就是帝国士兵的信仰。
冰箱里放着新鲜的食物,都是由外面的士兵买回来放进去的,洛倒是被允许使用冰箱并且可以做饭,他们似乎并不担心毒-药什么的存在,因为在洛进入这所房子之前他身上已经被搜的一gān二净,那是丧失了尊严的搜查,直到现在想来洛都皱紧了眉头觉得羞愤。
仅仅是因为琴声这样的理由似乎并不能让人轻易信服,洛乖乖端坐在沙发上,在下午的时候他略微吃了点面包,然后就坐在客厅等待着将军的归来。
他需要展示自己的无害与恐惧,这样才能人放下防备,最起码,他才可以更好的活着。
外面的士兵似乎发出了声响,他们向从黑色轿车里下来的人敬礼问候,穿着军装的高挑男人面无表情的经过了他们,然后由站在门口的士兵打开了门。
“将军,您回来了。”洛起身迎接他,看到家中另一个人的存在,古德里安也只是矜贵的朝他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似乎身边的这个人也无关紧要并非自己的仆人。
“热水烧好了吗?”他身后的士兵突然间发问,有些凶狠的眼神落在了洛的身上,吓得洛颤了一下,但很快点点头:“都已经准备好了。”
洛连忙走上前去替古德里安脱去了军装外穿着的黑色毛呢风衣,外面的气候很冷,风衣上也占满了凉意,大门被关上了,洛抱着将军的风衣跟着他走进了二楼的卧室,然后将衣服挂在了衣架上,看着将军脱去了西装。
“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您再叫我。”洛恭敬的说道,脸上露出温顺的神情。
“嗯。”古德里安并没有看他,他的眼神永远直视前方,波澜不惊。
洛退出了将军的卧室,轻轻将门关上,好像这个时候才敢大口呼吸一样,抿了抿嘴,到厨房去拿了一瓶红酒,这也是柏名斯告诉他的,将军睡前的习惯。
并不能算得上是名贵,洛停下动作听着楼上的动静,男人洗澡的速度很快,他似乎已经走出了浴室,洛连忙拿出杯子倒了半杯酒,之后端着酒杯走到卧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门内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走进门去就看见男人穿着睡袍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台灯暖huáng色的灯光照在了他的冷硬的脸上,显得柔和了不少,暗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小心走上前来的青年,看着他将酒杯放到了书桌上后,古德里安才收回了视线。
“...那将军您早点休息,我就先离开了。”洛似乎很不愿意和男人单独待在这样封闭的环境当中,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更重要的是他甚至可以闻到男人身上深厚的血腥气,或许只是心理因素作祟,但这样并不好受,男人手上的鲜血来自他的国家、他的同胞。
但是战场上闻名的杀人机器私底下却显得没有那样有攻击性,将军只是沉默着没有允许青年的话语,他平静的看着酒杯,然后缓缓开口道:“你多大了?”
“20。”洛小声说道,这本来是在上大学的年纪,但却因为战争让他流离失所,成为了敌人的仆从,这更像是一种羞rǔ,但却又是一种保命手段,毕竟只有活着才能有更多的可能。
古德里安今年已经36岁了,再过一个月度过这个冬天他就37了,按照年岁,他甚至可以去当眼前青年的父亲,但总归来讲是不一样的。
“你在上学?”男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缓声说道,此刻他的身上更多的浮现出了慵懒的氛围,就像是休憩的雄狮享受着短暂的和平。
“是的,将军。”洛温顺的回答,他垂着脑袋,碎发遮住了他的脸,古德里安抬起手却看见青年下意识的偏了偏头避过了他的触碰,于是男人面无表情的命令到:“蹲下。”
洛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但还是听从男人的命令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古德里安看着面前乖顺的青年,继续伸出手将遮住青年脸颊的碎发勾到了耳后,此刻的他似乎已经完全放松,语气也并未那样冰冷:“你有东洋人的血统?”
黑色发色的青年在这个遍地棕发的国度也并不常见,而古德里安则是更加耀眼的金色,他的外貌就像是神话当中所描述的天使,而面前的青年更像是从地狱来的不祥之子,可在现实当中两人的身份似乎发生了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