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它提前崩了。
苏苏笑了笑,可眼中却不存在半分笑意。
窗外茶隼的叫声又响了起来,旁边的娇娘因为方才一事受惊不小,她微微转过头就跟苏二狗黑黢黢的眼神对上,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这个苏二狗……似乎有点不正常。
屋外像是刮起了大风,有什么东西被风chuī倒向硬邦邦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来了,他来了。
苏苏耳朵轻动了一下,勾了下嘴角阖上眼皮。
……
次日天光大亮,chuáng上的人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刚刚打好补丁勉qiáng维持系统运作的857,就看到自家宿主顶着一圈熊猫眼坐起身,委实吓了一跳。
“宿主,你昨夜gān什么去了。”它只是离开了一会儿,难道在它离开后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苏这个人一旦放松下来就会有起chuáng气,她木讷讷抱着咯人的褥子在chuáng上gān坐着,愣是一个字不答,直到娇娘跌跌撞撞跑进来。
“苏郎苏郎,不好了!”妇人双手捂住胸口急急喘气,“村长和里正带一帮人过来,说你昨夜杀人了,要抓你去见官。”
杀人?
苏苏一个激灵已然觉醒十分,脑中的857听得更是风中凌乱……
她什么时候杀人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就算苏苏再冷静,也挡不住这般的天降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啊。
“好像是昨日来咱家讨债的林大郎死了,他们人多势众,我隐隐约约只能听到这个,说是要你杀人偿命!”娇娘说着说着眼泪都急下来了,拉起病苏郎就往屋外跑,“你赶紧找地儿藏起来,等躲过去再说,他们再过分也不会难为我跟昭儿娘俩。”
苏苏莫名其妙就被拽下chuáng,脚上草鞋也没来得及穿,跑几步就嘶了一声,疑惑道:“我并未杀人,为何要躲?”
娇娘也是愣住,就在这时候里正已经带着人堵到了家门口,将夫妻二人团团围住。
里正张旺一脸痛心疾首,“苏二狗!昨日我见你信誓旦旦与林大郎立约,原以为你遭此横病心性转好!不想你竟做出如此罪孽之事!已经人赃俱获,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将他绑了!送去县衙!”
“杀人偿命!我等一定要为大郎出气!”
“我可怜的郎君啊!”
“……”
一群村民高举锄头前呼后喝,那架势就像后世揭竿起义的草根阶级。
苏苏听得耳朵抽抽地疼,等他们喊完了才平静反问:“不知诸位为何笃定我杀人?昨夜我可是跟娇娘同塌而眠,直到此刻才醒。”她说着晃了晃光秃秃的脚丫子,“看到没,我根本不可能有时间犯此大罪!尔等是否弄错了?”
苏二狗晕倒前还在修葺河坝,苏苏进入这具身体后就一直忙个没完,几天没有洗澡,这脚臭味自然掩盖不住,张旺和村长刘老头等人俱是往后一退。
苏苏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把脚收回来。
就听林家妇人喊道:“就是你从后面推的大郎,我昨晚看得真真的!被我发现后你还打了我一拳,使我晕死在河边!今早起来时大郎已然死透在水里!”
林大妇说着指向颧骨处的淤青,又把脸颊侧过去,脖颈处的劈痕更是昭昭即示,这事怎么看都像是苏二狗动的手!
刘老头看了一眼点点头,“二狗!你杀人一事已成定局,莫要徒劳抵赖连累了乡亲!”
这个年代,一人犯事全家遭殃,严重者更会连坐全村或者族人。
大家都希望苏二狗领了这罪,否则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可没好日子过,杀人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整个上溪村,只要苏二狗认了罪,天大的事也算是揭过去了。
说白了,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冤枉的,他们要的就是一个替罪羔羊!
“判定我杀人是要证据的。”苏苏双手抱胸环视一圈众人,“她说是晚上我前去河边杀了林大郎,且不说我大病初愈有没有杀人之力,光是林大郎淹死河中就存有蹊跷,上溪村依山傍水,有不少人世代以捕鱼为生,林大郎是否会水,大伙应该比我这个后来者更加清楚!”
众人被他这一提醒齐齐呆住,他们开始回忆林大郎的过往,林大郎家离河岸最近,每年捕捞河中产物数他家最勤,常常天没亮便早已蹲守河边,照这么来看,泅水之技确实不在话下。
现场一度无言。
过半晌才有人问:“保不准是你用了什么手段使林大郎无法上岸,久溺而死!”
“先前我就说过了,我大病初愈,昨天大伙来讨债时也是看见的,我身体状况如何大家有目共睹,”苏苏拢在臂弯里的手适当掐了自己一下,脸色因疼痛渐渐惨白,她故意虚咳两声才说,“林大郎六尺男儿,我怎生能按得住他?又如何叫他溺死在水里?况我昨日已经跟他立约,有大启神明为证,我自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了区区百钱将他杀害!这与我而言有何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