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脑袋有点懵,那女人却叹口气:“算了,有人顶替总比没人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指了指自己:“你在问我?”
脑袋猛地被人拍了一巴掌:“还是个愣傻的,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赚些块钱讨生活?我不是跟你说话还能和谁?”
“……”苏苏这下确定了,这女人十有八九是认错人了,就要走,对方突然拉住她袖子贴近道:“我看你竟比上一个还傻,姐姐好心提醒你两句,一会儿进了相如姑娘的房间,可一定要学机灵点,相如的脾性教习妈妈应该提前跟你说过了,那就是个泼辣心狠的主,上一个今早被抬出来的时候,就快要断气了,你可别钱没挣着,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苏苏皱了皱眉:“相如是谁?”
“翠园的头牌啊。”女人二话不说推搡着她往前走,正巧对面跑来一名脂粉堆面的中年妇人,两人对视一眼后,妇人拉着苏苏跑进了走廊。
“一会儿就拜托你了,只要你能叫相如姑娘消气,出了这个门,妈妈我就给你三倍工钱。”妇人拉开门,使劲将人往屋内一推。
苏苏差点摔出一个狗吃屎,这双脚还没站稳呢,一条红色长鞭迎面捎来。
电光火石间,她还以为是黑面女阎王呢,反手就抓住长鞭把人拽到了跟前。
女子愕然好半晌,顿时怒不可遏,“你居然敢还手!”
“啪!”
苏苏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左脸结结实实被人打了一巴掌,她龇牙咧嘴地扣住女人双手,又用红绳紧紧缠绕住,这番动静可吓坏了跪缩在地的两名女童。
“我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她揉了揉脸,咬牙道:“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打我?”
女人头戴金色过肩帷帽,闻言嗤笑一声回:“什么仇什么怨?你来这儿不就是让本姑娘解气的吗?可我看见你就是不开心,我不开心就要打你,有什么问题?”
这他妈什么中二脑回路?
苏苏突然伸手去摘对方的帷帽,女子一惊,挣脱间弄散了满头青丝,叫人看清了容貌。
对视不过半息,女子尖叫一声,双手捂住了脸,而两旁的丫鬟更是吓得睁大了眼睛。
“相、相如娘子的脸……怎么毁容了?”一丫鬟震惊之余,突然跑了出去。
苏苏听到耳边的啜泣声,后知后觉自己gān了蠢事,这回想抽身已然来不及,一直等在门外的老鸨急忙忙跑进来,在检查完女子毁容的脸后直接哎呦一声哭了起来。
“我这是挡了哪路财神的道了,天老爷要这般对我!”她边哭边擦眼泪,“这要是让huáng老爷知道了,可不是要了妈妈我的老命!”
一屋子女人呜呜地哭,手拿帷帽的苏苏竟感觉掌心有点烫,不知道现在跑路还来不来得及。
她正暗戳戳迈动一只脚,哭得正起劲的老鸨猝然没声了,一双老目在她脸上来回逡巡。
“我怎么瞧着你跟相如长得有几分像?”
苏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绕过话题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搅诸位了,先走了哈。”
“站住!”妇人大喊一声:“抓住她!”
一瞬间立在门口的两排仆从纷纷涌进来,将她围得结结实实。
苏苏双手举过头,做讨饶状态,“我说姐姐,我真的就是路过的,也不是你们这儿的什么倌奴,更跟相如八竿子打不着,你抓我做什么?”
话音落,门外就像有人回应般传来一道女音:“新来的倌奴已经到了,现在要送进来吗?”
屋内瞬间陷入死一样的静。
苏苏摊摊手,却不想妇人在看了她片刻后陡然开口:“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来了我们翠园,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那你想怎样?”苏苏看了一圈不怀好意的众人。
老鸨道:“你跟相如长得像,那今晚的头牌演出就由你出场。”
“我?”苏苏居然第一个笑出声:“你让我做头牌?”这女人怕不是疯了?而且她哪跟相如长得像了?
“妈妈我是看得起你,光论容貌,你不也不一定输于她。”老鸨说话间朝一圈仆从示意,那些人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竹香,快速点燃,烟熏雾绕间苏苏脑袋开始发沉。
857惊叫:“有迷药。”
苏苏昏倒前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女人猥琐的笑容。
“妈妈,她居然是个女子……”
有女童惊呼,再往后的声音她就听不见了,意识彻底陷入昏迷。
……
暮色四合,澧阳城没有宵禁,整个皇城最繁闹的地界儿依旧夜夜喧嚣。
“相如姑娘出来啦……!!!”
一道尖细的女声犹如穿破黑夜的那根导火线,霎时间将大堂内的气氛拔到了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