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有动静。”一身夜行衣的飞鸾朝对面竖起大拇指,“主公果然料事如神,他们真的等不及了。”
秦牧指尖轻轻扣着窗台,视线在扫过院内的几根翠竹后,缓缓阖上了窗扉,“按计划分头行动。”
“喏。”飞鸾急不可耐地闪出了房间,关门刹那已然攀在了廊檐之下,院落内靠小厨房的方向零零散散还有几个下人在忙活,他等了一会儿,那边彻底没动静了在翻身跃上屋檐。
忽然间,一道类似于茶隼的尖细声音穿破了黑夜。
“咣啷————!!!”
“吱呲——————”
四方院内灯火通明,陈音音将偷偷砍来的一根金镶玉拉锯成几节,散落在他脚边的除了竹屑还有一把半残的油纸伞。
“本公子就不信自己造不出来!”只要大病一好,陈二公子就准能活蹦乱跳地折腾竹子,这已经是最后一根金镶玉了,门口的平子跟安子听得直焦急。
蓦地,平子瞥见半截红影出现在长廊尽头,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妙,立刻按照约定暗号敲门三下,里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听见,刺耳的拉锯声不要命地往外蹦。
“公子,公子,”安子偷偷推开一条细缝往里喊,“女公子来了,快藏起来。”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本公子听不见!”陈音音满头米huáng色的竹屑,由于长时间拉拽木锯,导致他身上起了一层臭汗,他趁这个间隙摸出手帕擦了擦额角。
谁知安子的焦急声立马吓得他手慌脚乱起来。
陈月华走到门口,一把扯开挡路的两个仆从就要推门而入,平子跟安子这时候已然捂住眼睛,不忍看到公子接下来的惨状,可陈音音的哀嚎声迟迟没有到来。
陈月华推门的手倏然一停。
她缓缓转过身,平子安子从悄悄从指缝内往外瞧,忽见一道金色长影朝自己腰身袭来。
下一瞬两人便被狠狠摔倒了廊檐下,而原来立着的地方赫然插着几片泛着冷光的夺命飞镖。
“有刺客!”平子大呼。
陈月华只来得及吩咐一句“保护好公子”,身影便快速消失于原地。
还在拾掇车祸现场的陈音音猛然听到刀剑相撞的声音,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何事时,一柄长刀突然从房梁之上刺下,他瞪着眼珠子弯腰避开。
黑衣人紧随而至,陈二公子吓得一边喊救命一边左躲右闪,也亏平日被陈月华折腾多了,马马虎虎能避开几招,平子跟安子刚赶进来,但见刺客甩刀要砍自家公子。
两人一左一右捡起地上的竹筒就扔。
黑衣人恼怒,手下砍了空,陈音音立马趁机滚到chuáng边,从chuáng底下摸出一个灰尘斑斑的布包。
“你别过来,我…我跟你说,你再过来会会…会没命的……”他背靠chuáng栏,抖着声音,平子跟安子扔完最后一根竹筒,没了武器,两人惊慌失措间瞥见角落里的花盆,就要跑过去抱起来,黑衣人突然望过来,把两人吓得一动不敢动。
陈音音在这个空隙解开布包拿出东西,然而叮叮当当的声响却只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对方目光似在睥睨小丑,他一握着刀柄一点点靠近,长刀举起,安子立时扬起花盆就砸了过去。
黑衣人刀柄一转,霎时间将背后的花盆刺得粉碎。
也许是嫌这两只苍蝇碍事,他正要转身先把人先解决掉,却忽然感觉后颈一痛,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粘稠。
陈音音吓得脸色惨白,他抖着身体一点点往后缩,手里还握着一柄稀奇古怪的暗器,黑衣人狂怒不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刀来袭。
“砰!”金属相撞的声音炸裂了这方空间。
陈音音放下胳膊就看见急速跑进门的秦牧,他噔时鬼哭láng嚎般扑了上去。
“秦表哥————!可吓死我了!”
秦牧左抽又拽没把大腿给拉出来,陈音音整个人挂在他腿上不动,他瞥见chuáng边掉落在地的暗器,问道:“这是你做的?”
“嗯。”陈音音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刚才有多害怕,那调子要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听得秦牧忍了几忍才没把人甩开。
“表、表少爷。”平子试探出声。
秦牧点了点下巴,“过来帮忙。”
两人连忙应声,得了解放的秦牧第一时间跃上房檐,这场打斗一直持续了一刻多钟才结束。
陈月华受了点轻伤,府上的侍卫不幸身亡八人。
陈梁脸色相比于上次更差。
“这些人居然要取我儿的性命,”他握着剑柄的手都在抖,县尉崔浩是个粗人,不会安慰人,只能求助地看向女公子跟表少爷。
秦牧勘察完现场说:“应该跟上次是同一批,从父可是得罪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