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星星长什么样子吗?我可以做一个,等元宵节的时候,把它放到天上,它会跟真的星星一样亮,就像一团火在烧……”
卫临安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快速跑到驿站的廊檐下,果真见漆黑如雾的夜幕下,应歌城东北角的地儿徐徐上升起一盏橙huáng色的灯笼,里面的亮光快要灼伤他的眼。
“快!立刻备马!随本王去接王妃!”
卫临安从驿站二楼的窗台上跃了下去,十六吓得高声大叫,又忙不迭召集人马跟上。
彼时的陈音音正跟老者商讨完攻打澧阳城的事情,兵马已经全数聚集在应歌城附近,只需他发号施令,便可连夜赶赴澧阳。
陈音音嘴角的笑意如何也压不住,他摸了摸掌心的袖箭,眯起眼睛说:“即刻启程。”
正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有人跪报:“主公,出事了!”
陈音音皱了皱眉:“何事如此紧张?”
那小兵说:“您让属下围锁的宅院方才突然闯进一群人马,此刻怕是已经被人发现了。”
“是谁?”
“属下不知,只知道为首之人着一身白衣,与他随行的侍卫各个身手不凡,见人就杀,属下也是拼了命才逃出来……”
“卫———临———安!!!”陈音音睚眦欲裂,“你们卫氏要了我阿姐的命还不够吗?还要跟我抢她,我绝不饶你!”
老者见情况不对,赶忙出声劝导:“主公,时间不早了,趁应歌之乱,赶回澧阳才是。”
对方的话将他理智拉了回来,陈音音闭上眼睛,狠狠吸了几口气,等稍微舒服些才睁开眼,里面的情绪已然消失得一gān二净:“走罢。”
老者连忙跟上。
……
“临安,出事了,”苏苏在卫临安给她解绑后立刻焦急道:“陈音音手里有秦家军的兵符,恐过不了几日澧阳城就会大乱,你即刻休书一封回城。”
卫临安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直到感受到对方真实存在的心跳,他才彻底从连日来的恐慌中恢复过来。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苏苏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却猛然感知到搂住自己身体的双臂在抖。
狗男人是……哭了?
苏苏难以置信,稍稍仰过头看他神色,直到确定对方脸上没有眼泪才作罢。
“你重死了,”苏苏嫌弃地推了推他,“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你不觉得臭啊?”
“不觉得。”卫临安将脑袋埋进她颈窝,蹭了蹭才说:“既然已经迟了,也不差这一刻。”
“可是,”门外正立着十六他们,苏苏耳尖略略发红,继续说:“陈音音要找你们皇家报仇,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赶紧起来。”
“丢不丢人。”
卫临安在她催了十几遍后才重新站直了身体,仔仔细细将人端详一遍,发现她瘦了一圈儿,心疼道:“你受苦了,要是我能早到一步,也不会如此。”
狗男人今日怎么这样肉麻?
苏苏赶紧岔开话题:“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卫临安指了指天上,“你放的天灯。”
“没想到真的被你发现了,”苏苏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丝道:“本来我只想碰碰运气,都做好了失败后被陈音音转移阵地继续关着的准备。”
“我的王妃聪慧过人,上天怜我。”
苏苏心想可不是嘛?你可是本书集大气运于一身的男主,上天不垂怜你垂怜谁?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苏苏眨巴着眸子问。
卫临安带着人出了屋,骑上马背,十六等人安安静静跟在后面。
他才回答:“这边这么大动静,陈音音还没有出现,要么是藏起来了,要么就是已经动身去澧阳了。”
路上行人纷纷避开,卫临安从后面楼紧人说:“如果人去了澧阳,此刻并不宜回城,难免成瓮中之鳖。”
她没想这么多,此刻竟发现自己钻牛角尖了,只顾着皇城的安危,忘了切身处境考虑情况。
苏苏皱起眉,“那就拿他没办法了?”
“也不是,”卫临安将马头调转方向拐回驿站,“十万秦家军虽多,但大启兵马也不少,最难的是如何把他们集中起来。”
“这样肯定会出事的。”如果将所有兵马都聚集到皇城,很难保证地方官员会不反。
万一有人趁乱想将大启江山撕裂,岂不束手无策?
卫临安也想到了这个,“所以在先派我南下查贪污案时,我就留了个心眼,在桑怀歌跟姜永昌被伏诛后,让飞鸾暗中将官员都换成了我们的人。”
苏苏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卫瀚不会发现吗?”
“小官员的调动不用经过上面人同意,至于新郡守的名额,定然是要根据世家情况衡量人选的,”终于到了驿站门口,他先下马,而后抱住人下来,接着道:“像桑家、姜家这样的大氏族,都是从小家族渐渐发展的,十年的时间,如果运用得当,完全可以亲手打造出这样的一个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