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江岁双目无神,一瞬不瞬瞪着天花板,看不出来是不是清醒,几秒钟后,她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韩蒂的心噗通一下又落回了肚子里,余光瞥见她紧闭的双眼,偷偷吐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有什么好慌的,自己又不是贼,不过是......趁人之危而已!
他有些恼自己,重振旗鼓般又将目光落到江岁身上,可刚刚一紧张,他失了兴致,眸光乱窜一圈,最后定格在了她胸口的纹身上。
他不由得微微出神,又想到了梁一梦,一个只存在别人记忆里的人。
关于她的所有故事,他都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他才了解她,可她却已经死了。
现在梁一梦的故事结束了,他却还想追溯,就好像人人都在往前走,而他在往回走。
为什么?因为不甘心!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梁一梦的话,人生会有些改变,有些期待。
但现在所有的期待像泡沫一样,突然间碎得无影无踪,他怎能甘心?
他定要让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付出代价,特别是江岁,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在欺骗他的女人。
韩蒂暗暗想了一会,面色愈发yīn沉,盯着那处美轮美奂的纹身,薄唇微动,声音淡漠,像是在和江岁对话,也像是自言自语。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韩蒂说完,拍了拍江岁的脸,起身离开了。
——
关于昨晚怎么睡着的,江岁一点记忆也没有。她只知道自己睡得很难受,像被魇住了,意识好像醒着,但身体无法动弹。终于在上午九点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江岁先检查了一下自己,浑身是伤,可没有很疼,不知道为什么。
她又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像是在酒店,但她是完整的。
她想了一下,好像是有个人把她给抱走了,可再多她想不起来了。不过她猜测,是自己兜里的那盒药起了作用,关键时刻保护了自己,免遭毒手。
这招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学校举办的一次防性|侵讲座里学到的,女生在遭遇危险的时候,可以谎称自己得了性|病,如果随身携带药盒,更能迷惑犯罪分子。她还特意写了“艾|滋”两个大字,虽然有点多此一举,但现在看来,自己的小聪明还是派上了用场。
她的防范意识一向很qiáng,和自小的生长环境有关,更和梁一梦那件事有关。
她不敢回忆梁一梦囚禁她的那三天三夜发生的事,只要稍微想起一点点,她就觉得痛苦难熬,所以她qiáng迫自己不去回忆。
即使是过后做笔录的时候,她也始终对那三天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无论秦飒怎么做工作,她都不开口。虽然她没有叙述,但医院的验伤报告,和现场勘查到的证据,已经足够证实了她所遭遇的一切。
梁一梦死于她手,但主要原因还是她吸食毒品过量。再加上梁一梦的父母并非不明事理的人,自知是家丑,并且打心眼里觉得亏欠了江岁,没张扬也不追究。
警方给予了江岁最大程度的保护,所以外人并不知道梁一梦和江岁的那些事。
原本以为这段记忆只要被尘封下去,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但江岁没想到,时隔一年,韩蒂出现了。那些不想,不敢回忆的,被迫被开启。
江岁摇了摇混沌的脑袋,她不擅长思考和规划,一想到这些就觉得烦得很,正头疼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响了。
江岁看了看屏幕:奶奶。
第37章受制于人
奶奶?
她连忙接起,得知奶奶已经回到了桓城敬老院,有些疑惑,但好歹安心了些。
从房间出来后,江岁知道自己原来是在见缘的四楼客房。她一路下楼到大厅,工作人员没一个搭理她的,除了杜钟。
江岁是在门口碰见的杜钟,他穿着一件喜庆的大红色T恤,紧身牛仔裤锢着的两条大长腿,比女人的还细。
他倚在玻璃门边抽烟,脚尖不羁地抖动着,一副不良少年的派头,但其实他已经35岁了。
江岁觉得眼熟,但忘记在哪里见过,路过杜钟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江岁看,对上江岁视线的时候,杜钟咧着嘴笑了一下。
他长了一张年轻又柔气的脸,笑容gāngān净净。
江岁微微愣住,想起了他。
张主任生日那天,他来向江岁推销啤酒,他说自己是大学生,家境不好勤工俭学,所以来见缘兼职服务生,靠推销啤酒赚些提成来填补家用,也是个不容易的孩子。
江岁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瘦高瘦高的,头发枯huáng,好像有点营养不良,她忍不住多了句嘴:“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杜钟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下一秒烟就被无情地丢在了地上,他搔了搔脑袋,笑得傻里傻气的:“呵呵,姐姐你去哪,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