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有些凉,附在他的额上正好缓解了高热带来的不适,令他整个人舒慡不少。
见她没有答话,他再次试探道:“敢问姑娘是何人?”
云朵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如此淡定,知不知道出了这道门可能就是个死?
她以手作扇缓解心中焦虑,嘴上没好气地说:“你不如问问我是gān什么的。”
顾怀衍不知云朵心中所想,从善如流地问:“那敢问姑娘从事何种营生?”
“……”云朵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顾怀衍脸上终于出现了惊疑的表情,蹙眉说道:“这……不是贼匪的行径吗?”
云朵点头,语带赞许:“不错,我是山贼。”
顾怀衍有些怔忪,似乎不太相信,片刻后迟疑地问:“不知姑娘与在下是何关系?”
“……”这个问题云朵一时还真不知如何作答,难道要说医患关系?
他又问:“莫非在下是被姑娘掳来的?姑娘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人?”
“……行了!”
云朵腾地站起来,不愿再同他废话,她心中有了计量,从门外唤来一个名为陈放的小喽啰,吩咐道:“你去禀报大当家,就说顾大人醒了,但患了失忆症,请他处理。”
“得令。”
陈放正要离开,云朵却又生出一丝犹豫,阻止道:“等等……算了,明早我亲自去。”
顾怀衍在听到顾大人这个词时有些惊讶,还未细问,便见云朵已经走到门前,她的手在触到门栓那一刻,忽然转头问道:“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顾怀衍摇了摇头。
云朵神色有些怅然,对他已知的命运略略感到惋惜,她轻声说:“怀衍……你叫顾怀衍。”随即拉开房门离开了。
第3章求情顾怀衍乌发披垂,衣衫凌乱,双手……
屋外月色正好,皎羽柔娟,丝丝流情,云朵却无心欣赏,回房后她简单梳洗一番便熄灯上chuáng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器皿破碎的声音将云朵吵醒,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她心下一惊,莫不是顾怀衍要逃跑?
她急忙披上外袍冲了出去,远处的狂欢似乎还未结束,闹酒声夹着着粗犷的歌声隐隐传来。
隔壁门前的守卫还在,云朵略略放宽了心,问道:“刚刚是什么声音?”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云朵狐疑地推门一看,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怔在了原地。
只见顾怀衍乌发披垂,衣衫凌乱,双手拢着衣襟蜷缩在chuáng脚,神色难辨。
他白净的脸颊有些红肿,嘴角渗出了冶艳的血痕,衬得他皮肤愈发苍白透明。
而云朵的手下张允正怒不可遏地站在chuáng前,捂着鲜血淋漓的脖颈瞪视着顾怀衍,他身后的地板上躺着一个破碎的瓦罐。
“怎么回事?”云朵皱眉问道。
其实她大可不必多此一问,眼下的情形实在不难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张允看到云朵也不行礼,对顾怀衍bào戾地吼道:“贱人,居然敢咬我,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便要再甩他一个耳光。
云朵神色yīn沉地喝止:“住手!”
张允转过身来,眼里带着一丝不屑,说道:“怎么,二小姐想要护着他?”
云朵心中腾地升起一团火,这个张允仗着他表叔是擎苍寨二当家,便连她也不放在眼里。
压下怒意,她冷冷说道:“我爹把人jiāo给了我,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动他,难不成你想忤逆我爹的意思?”
“大当家可没有留一个废物的意思。”张允立马yīn恻恻地接口道。
云朵皱了皱眉,他怎会知道顾怀衍失忆的事?
她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大致猜到了缘由。
小喽啰陈放与张允私jiāo甚好,定是陈放见自己歇下就擅离职守,偷溜到大堂同张允吃酒去了,二两酒一下肚便什么都往外说。
张允平日没少做jian/yín/妇女的勾当,但云朵没料到他竟会对一个男子出手,这也难怪,顾怀衍这皮囊生得过于俊秀,说不好招安那日就被张允惦记上了,之前他身份特殊张允不敢胡来,如今他没了利用价值,张允便迫不及待地摸着来了。
云朵思量着陈放的账明日再算,眼下先把张允撵走再说。
她端出二小姐的架势,慢条斯理地说:“张允,还记得邬铁的手下刘二么,上月他只是顶撞了邬铁一句话,便被倒吊在林子里一宿,你说我是不是该效仿一下?”
张允瞳孔一缩,恶狠狠地瞪了云朵一眼。
他倒不怕云朵罚他,但他怕云朵向邬铁告状,只能悻悻离去,出门时还不忘狠狠踹了一脚门板,以泄心中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