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铁这么说,看来那四个小喽啰要遭殃了,云朵心里替他们“啧啧”惋惜一声,好奇地问:“赵子玉信写好了吗?”
邬铁看她一眼,说道:“无所谓了。”见云朵疑惑地看着他,懒洋洋地解释道,“赎金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命我要定了。”
三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怪叫,云朵瞪他一眼,他立马卖乖捂住嘴。
云朵心想赵子玉这人确实可恨,但他也是被擒在先,怨不得他对她心生愤懑,便对邬铁说道:“吊起来打一顿就行了,倒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妇人之仁。”
邬铁神情颇为不悦,伸手猛地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眼她颈上的伤口,说道:“伤疤还没好,这么快便忘了疼?”
“轻点!”云朵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揉了揉被捏疼的下巴。
三水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云朵:“听说是顾怀衍救了你?”
说来奇怪,三水提起顾怀衍,云朵心里凭空生出一丝以前不曾有过的异样感觉,好似突然对与顾怀衍相关的事情敏感起来了,她磕巴地回道:“是、是啊。”
三水赞叹了一声:“这是他第二回救你了。”上回是将她从钱柳玉手底下救出来。
邬铁轻哼一声:“算他有点用处。”
不知为何,他打从心底不喜欢这人,或许是之前寨里传过他与云朵的流言,让他心中有了芥蒂,一想到云朵又要为他疗伤,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添上一句:“上药的活儿jiāo给下面的人去做。”
云朵心虚地gān笑一声,岔开了话题。
第19章试探“……你衣服上全是鼻涕。”……
顾怀衍的恢复能力不弱,加上云朵的悉心照料,不过半月他的伤便好了七八分。
这日寨里得了消息,称扬州的丝绸世家谢家要运送一批上等货物进京,而平芜山是谢家车队的必经之地。
张彪自然不会放过大捞一笔的机会,在获知谢家车队途经平芜山的准确时间后,他亲自带队在山下的官道上做好埋伏,云朵也被列入随行名单中。
顾怀衍听说大当家要亲自上阵,便央了云朵准他随行。
他随云朵劫道的次数不算少了,虽然每次他都尽量躲得远远的,却还是注意到云朵劫道时的一个特点:要么她就缩在队列后方,等别的山贼把大局控制住,再冲出去耀武扬威地抢夺财物;要么她就专挑身qiáng力壮的护卫、镖师下手,毫无章法的乱打一气,看似英勇无畏,却常常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她的行为可谓两个极端,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不久,谢家车队准时出现,山贼们在张彪的号令下兴奋地杀人劫货,一时间喊杀声四起,血腥味弥散,场面着实混乱。
但凡有张彪在场,云朵必定展现出最为勇猛的一面,这次也不例外,她抡起大刀,冲出一条道路,直接与谢家的护卫首领战到一处。
云朵自然不是护卫首领的对手,几招过后便被邬铁从旁接下,虽未受到重创,却也伤痕累累。
一个时辰后,谢家一gān人等被尽数制服,死伤过半,尚有喘息的只剩一些弱质妇孺。
当然,山贼们并不打算放过他们,欺凌弱小向来是他们的保留节目。
顾怀衍在草丛里寻找着云朵的身影,只见她落在队伍最后,面无表情地骑在马上,垂眸检视身上的伤口,对前方jian/yín掳掠的行径视若无睹。
又是好一阵骚乱过后,张彪突然声如洪钟地大喊一声:“朵儿,过来!”
他的双瞳已被杀戮染得猩红一片,面上的笑容有些可怖。
云朵惊愕地抬头,见随行的山贼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转头看着她。
道路的尽头,张彪骑在马上对她招了招手,他的马前躺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女人,已气绝身亡,女人身后藏着一名不足五岁的男童,早已吓得呆若木jī。
见云朵迟迟未动,身旁的邬铁低声催促了一句,驱马同她一道走向张彪。
“爹……”行至张彪马前,云朵轻声问道,“不知您有何吩咐?”
张彪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眼里却寒光一闪,他指着男童简洁地命令道:“杀了他。”
邬铁看了云朵一眼,欲言又止。
云朵的心砰砰狂跳,她竭力保持镇定,出言建议:“他还那么小,不如收归山寨……”
“杀了他!”张彪的声调陡然抬高了,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云朵沉默了半晌,张彪已经许久没有bī她动手了,看来前些日子王川、张允贪污银钱的事他还在气头上,知道她不愿动手,偏就要折磨她顺顺气。
其实云朵只猜对了一小部分,张彪是对她上次的处理方式不太满意,但说到底张允只是李旭的表侄,受点伤还影响不到他和李旭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