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我听说他原先还见过一次施老夫人,那一次你在场吗?”
“啊……在的。”小助理点头。
谢行之:“他们谈话结束,施老夫人就被救护车送走了?”
“不是的,谢老板,您别听那些传言乱讲!”小助理显然对情况知道得更清楚,义愤填膺,“那个老太太根本就没有和我们总裁见面,就把我们邀请到议会厅坐了半天,放了鸽子,结果突然来了一辆救护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根本没有见到施老夫人?”谢行之面色逐渐凝重。
“对!”小助理道,“总裁看见救护车来了,立刻就说不等了要离开,然后我们就走了,完全没见过那个老夫人。”
也就是说,传闻中那场让施老夫人颇为忌惮的谈话根本没有发生。
谢行之迅速思忖。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事情了解完,他便也不打算继续让小助理留在办公室里,毕竟这里面机密东西太多。
谢行之称撑在电脑桌前,又缓缓把轮椅摇到落地窗附近,看着楼下车来车往川流不息的满北市。
施老夫人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举动。
那场谈话是她先发出邀请,并且看情况还对外宣称过,否则也不会连媒体都一清二楚。
以谢安珩的行事风格,他不会在事情没有把握的时候就提前广而告之,这次会面绝对不是他的手笔。
要说真的有这么巧,施老夫人邀请谢安珩过去见面,偏偏会面之前她突然发病,谢行之绝对不相信。
他心思电转,片刻就理出了头绪。
谢安珩近来大肆吞占施家和满北市其他大家族的公司股权,胜利在望。
继续和谢安珩正面对峙讨不到好处,只会让情况愈演愈烈。
但假如施老夫人假装称病呢?
施家是老牌家族,百年来自然有不少盟友,裙带关系盘根错节。
这些豪门都是势利眼,施家和谢安珩互相争个你死我活,按道理说,他们只会趁形势变化转而投奔更加有望胜利的一方。
可谢安珩同时还对付了许家、夏景辉和其他牵扯其中的小家族,旁观的家族不明白事情真相,或许会以为施家不足以满足他的胃口,这也正式满北市近来人人自危的根源所在。
一旦这些家族有了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心理,就有可能再度倒向施家。
施老夫人的这一步棋显然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假装称病,又让见面和他住院的时间点如此凑巧,根本无需她亲口承认,豪门之间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就能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更加坐实谢安珩不讲情面的作风,让大家揣测他吞完了施家也不会放过其他小家族。
施家原本的那些老盟友见此状况,选择站队的时候心中就会估量估量。
这一招不可谓不险,收益也很丰厚,倘若谢安珩没能察觉,施老夫人甚至能用这个障眼法成功退居幕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使绊子。
谢行之想到这里神色一冷。
他差点还忘了,还有一个u盘尚未解决。
这东西就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刀,随时可能落下来,让他们原先做过的一切功亏一篑。
冷静思索过后,谢行之操纵轮椅出了办公室。
门外安安静静,谢安珩和小助理都不在。
谢行之进了直达电梯,直接按下一楼。
特护还在一楼外面的休息区,坐在沙发上等候他,看见他出来,连忙走过来帮他推轮椅。
“到前台去。”谢行之说。
特护动作停了停,转而将轮椅推至前台。
谢行之问大堂经理:“你们谢总裁呢?他去哪了?”
“啊……”大堂经理愣住。
“总裁刚刚出门了,好像是往后街的甜品店去的。”旁边的前台小姐好心提醒。
谢行之知道那家甜品店,从他们公司刚刚搬来这里的时候他就一直很喜欢吃。
店铺不大,但是纯手工制作,东西都很合他跟谢安珩的口味,对方也时常过去买给他吃。
“我知道了,谢谢。”谢行之让特护推他出门。
谢安珩多半是觉得惹他生气,想如法pào制买点甜品上来哄他。
这伎俩是他一贯用的,从小就会甜言蜜语和小手段,哄起人来一套又一套。
谢行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是这边,往那里走。”小甜品店距离不远,谢行之就没有再大动gān戈让其他人跟上来,只留特护一人帮他推轮椅就够了。
但他指了路线,身后的人却还是自顾自加快脚步往另外一个方向推,眼看就要转到拐角。
谢行之陡然觉察出不太对。
他立即回头一看,推轮椅的人穿着跟刚刚那个特护一模一样的衣服,也带了个同样的鸭舌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