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各家摊位上点着灯,食物混杂的香气飘入,除了油炸制品胤祚捡口味清淡的买了一些。
从街头走到巷尾,胤祚手里还有两样没吃完,脑子里不经意记起昨天的乞丐,一个走神脚尖磕到了东西,差点被绊倒。
“咳咳咳。”地上的东西发出咳喘声,听上去十分痛苦。
胤祚一时心血来cháo,蹲下将手里的食物放在地上,没有过多探究看不清面容的人是谁,起身离开。
茶楼酒馆最是八卦汇聚的地方,胤祚正准备进去歇歇脚,眼熟的乞丐朝他冲过来,手伸得格外长。
大早上行人不多,装都不装改明抢了?胤祚也是醉了。
胤祚闪身进入茶楼避开乞丐,杀人犯法会被扭送见官,犹记得现在是个黑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失手了,乞丐一脸吃惊,原以为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茶楼他可不敢进去会被打出来,看伤得好几两银子,不值得冒险。
要不是打听得知小孩是外地来的又独自一人,单凭穿着气质傻了才下手。
乞丐转身去找昨天的小子出气,打到其人服为止,出了人命往城外一扔,官府一向懒得追究。
第88章盘算孤láng一样的人
胤祚找了角落里的一张空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茶,台上说书人已经开讲。
“在董大人奉调离京前,某御史忽闻长官要走前来相送,一坐下便放声大哭十分难舍难分的样子,董大人不禁为之感动,在座其他前来送行的官员不免有些奇怪,某御史告辞后立刻又赶往大学士余家中。”
等等,这是真故事还是纯靠编?胤祚一时困惑百姓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论及官员?是他见识少孤陋寡闻,还是南方地界民风一直如此?
祸从口出的道理一般人不会不懂,胤祚质疑说书人背后的倚仗,或者说通过小故事含沙she影一番?
“进门后哈哈大笑,余惊问为何如此,其人答道,董某要调走了,眼中钉这不就拔掉了。”
说书人语气上扬:“此事一经传开,官场上都觉得此人反复无常太过露骨,无人敢与之接近,结果某御史的官到底没能长久。”
不知是否过于敏感,胤祚总能从中找到一星半点熟悉的感觉。
朝中姓董的不多,姓余的胤祚听过一次,余国柱其人已亡,原是明珠的人。
胤祚猛然间记起,两江总督好像是姓董,历史上有这么个能人,单名一个‘讷’字。
说书人没停喝了口茶继续:“还有一个段子,据说上面从某个县里选妃,这个妃子在老家有一相好,人称‘钻天’,妃子进宫后此人利用每年家乡给妃子进贡的机会,钻进当时盛放食物的食盒中偷偷与妃子相会。”
真能鬼扯,食盒再大能有多大,再能缩骨也是成年男子的体量,进宫的东西不分贵贱,必须过好几十道手续验看,不等送入后宫一经查出格杀勿论,诛九族都不为过。
果然是现编的不可信,胤祚敏感的神经放松下来,继续听匪夷所思的故事。
“当地许多官员走钻天的路子,此人想投董大人的门子,奈何董大人非常讨厌此人,此人怀恨在心,让妃子chuī枕边风告发董大人贪污受贿,在当地盖了座名为‘燕过愁’的楼。”
胤祚自顾自挑漏洞:后宫不得gān政,又无实据告发朝廷官员,查实后冷宫都不用住直接脑袋搬家。
至于这‘燕过愁’的楼,胤祚皱紧眉头,有点印象记不起来,再一次怀疑说书人的背景。
“有一巡抚与董大人不和,非常痛恶董大人,这位巡抚想通过当时的知县算计谋害,县官不肯被免了官。”
胤祚再次吐槽,说书人水平一般,一点高。。cháo迭起的氛围都没有。
“巡抚正愁没理由对付董大人,一听有人告董大人,也随着添油加醋上了本子,说董大人老家霸占民田修建别庄,这座房子确实存在,不过是保存御赐之物的地方,根本不是燕过愁楼之说。”
御赐、董家、楼,一连串关键词相互串联,胤祚脑子登时一懵,记起在民间流传过的董家楼一说,比对之前说书人的内容,答案呼之欲出。
“董讷。”胤祚记得此人在管漕运,曾修河工分筑高堰,为人严峻耿直,雄才大略不苟言笑。
胤祚不知不觉喝了半壶茶下肚,起身结账,说书人的事无论有心还是无意跟他没关系,到时候见一见这位大名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路过一家书铺,走进去大致扫了一圈,胤祚留意的全是杂记一类,来到柜台前问掌柜,“可让看书?”
掌柜有听没有懂,又是个小孩子在问,心里多少没当回事。
胤祚扔下五两银子,“只看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