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麻利的端茶奉上大气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地面,活似能看出朵花来。
被晾在原地的胤禛、胤禩面露惊惧,同一个心声:“这下完了!”
胤祚瞥了两人一眼,进屋去找康熙,关切的问候了一声:“请太医过来瞧瞧?”别被吓出个好歹,怎么说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差一点行刺成功,搁谁身上能不受惊。
梁九功去请太医,带走余下屋里屋外的奴才。
“你回来的到是及时。”平淡无奇的话透露出极不平静隐晦的试探,康熙除了怀疑老四、老八引láng入室外,胤祚掐着点赶来过于凑巧。
就知道康熙疑心病一年胜过一年,事情不是他做的,至于谁主张到时候自然水落石出,头痛的合该是老四、老八,jīng明过头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瞧皇阿玛说的,我要是真知道些内幕,早就将事态扼杀在摇篮里,有些事往往无巧不成书。”胤祚不多作自辩,信不信是康熙的事,说再多就成怀揣不明意味的狡辩。
太医前来问诊,开了安神的汤药,没别的大问题,便退下。
“四哥和八弟还在外面站着,都受了伤去瞧一瞧。”胤祚吩咐太医。
“是。”太医不敢有违。
“皇阿玛先歇着缓一缓,儿臣告退。”只字未提去找胤禛、胤禩,径直回屋关门谢客,这几天哪都不能去,要等到查清始末为止。
“造孽啊!”一腔心血付之东流,胤祚都能预见老八捶胸顿足的模样。
老四本身目的不纯,和老八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胤祚可是记得胤禛资助过的书生考中、功名,受其所用调往浙江当巡抚,广结善缘其实是在不经意的布子,能不能用棋盘上见真章,哪怕是一枚废子也有可利用的价值。
胤禛、胤禩包扎处理好伤口一同跪在皇阿玛面前,思绪飞转必须得解释清楚整件事。
“儿臣疏忽大意。”头磕在地上,胤禛感觉到痛。
“儿臣亦有错,不该在四哥收下人时放任。”胤禩非常诚恳的认识到人心险恶。
恶霸欺rǔ孤女的事胤禩碰巧遇上,专门拿银子买了个路人告诉走投无路的女子到哪能找到最理想的出路,再将老四引过去,促成对方救人之实。
一切的一切明明很完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为何偏偏走向突变?
康熙面无表情的看向跪在脚边的两个儿子,给予的批语是:“涉世未深需要磨砺。”
轻飘飘看似不再追究的话,听在两人耳中重如千钧,这比当众斥责更让他二人无地自容。
“退下。”康熙乏了,按压着胀痛的额角叹气。
胤禛、胤禩只得退下,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事情结束前都不安全。
审讯结果很快出炉,行刺的女子是汉人,家里的亲人死在不学无术的八旗子弟手上,又经有心人的挑拨利用,对朝廷恨之入骨,被恶霸骚扰确有其事,赶巧了才会发生后续行刺。
“白莲教还是反清复明组织?”康熙翻了半天口供没了下文,“线索断了?”
梁九功小心翼翼道:“人经不住刑讯,死了。”
康熙捏了捏眉心,“三日后归京。”杭州地界不安全,早些回去为妙。
梁九功立即通知下去,准备起来。
接到回京的消息,胤祚长出一口气,这事看来不追究有结果了。
大船甲板上,胤祚呼吸着新鲜空气,在屋里呆了三天快长毛了。
“六哥好雅兴。”胤禩一出门就看到老六在外面。
“雅兴谈不上出来透透气而已。”胤祚最烦咬文嚼字,一句话好几层意思。
胤禩收起脸上的皮笑肉不笑:“六哥好像看得比我和四哥长远。”好事到头来遇上老六瞬间演变成坏事,简直灾星一个。
胤祚刺了一句:“自然,眼光决定一切,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当上郡王而你和四哥仍是光头阿哥的真正原因。多从自己身上找找毛病。”别总在他眼前晃dàng来晃dàng去。
“前路山水重重,道阻且长。”胤禩不信老六真能gān翻太子、老大、老三、老四、老五上位,自古立嫡立长,老六不上不下算个屁。
打口水仗胤祚真不行,话不投机半句多,转身离开酸话一堆的老八,越过迎面而来的老四,一个个闲得蛋疼纯粹没事找不痛快。
胤祚已经禀明康熙,让穆克登回尼布楚,换卫冬回来直接从尼布楚出发归京。
船行数日停靠,再不晕船的人憋久了浑身难受,胤祚同康熙报备一声下船随处走走不会远离。
买了一些好玩的土特产带回去给十四,半个时辰后回到船上,胤祚一本书也看不进去,要了围棋自己跟自己下着玩。
整个棋盘没了落子的地方,胤祚站起来正准备收拾,大盘棋局印入眼帘,“我靠!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