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闭嘴不再说话,而是低着头,脖颈划出的伤口在慢慢复原,宴经年的目光略一扫过伤口,竟然缓缓将灵剑收回。
“我不杀你。”宴经年悠悠然道。
赵映晨诧异抬头,感知到宴经年体内运转的灵力平息下来,隐隐针对自己的剑意也消散了。面前风华绝代的女子虽然受伤,但也遮盖不住美貌,她面色冷淡,瞥向自己的目光没有丝毫感情。
差别真大啊。
刚因为宴经年的话而欣喜的赵映晨,见到这眼神时,又忍不住失落起来,情绪一上一下。
“我是妖,为什么不杀我?”赵映晨破罐子破摔似的追问道。
“你很想死吗?”宴经年反问,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她缓缓道:“你若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赵映晨连忙摇头,“我才不想死。”同时心里嘀咕着,你现在受伤了,怎么可能杀得了我。
她盘算过,面对全胜时期的宴经年,自己在妖身之时大概能够与之对抗,至于现在的宴经年,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片刻沉默后,宴经年道:“让开,我要出去。”
“不行,外面太危险了,你伤还没好,出去肯定有危险。”赵映晨立刻反驳道。
只见宴经年双手抱胸,正观察着自己,赵映晨又是一阵心虚,但一想到外面危机重重,又硬气起来,丝毫不惧怕的回望过去。
“好,那我有个疑问。”宴经年抬手,勾住赵映晨腰带,用力一拉,猝不及防下,赵映晨差点砸到对方身上,连忙用手撑在她两侧。
此刻两人相距极近,鼻尖相抵,赵映晨微咽口水,对方身上的冷香丝丝缕缕,自己甚至可以看清她幽深眼眸中的倒影,赵映晨看到自己的眼神十分慌乱。
太近了。
赵映晨猛然抬头,看见宴经年唇瓣微张,话语传入耳中,“既然你是妖,那为什么要救我。”
“这......”赵映晨张口结舌,手足无措。
“说。”宴经年凑近赵映晨轻轻道,像是耳语,但手下力道却丝毫不减,甚至越来越紧。
“因为......”赵映晨绞尽脑汁道:“我是受人之托!”
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借口,赵映晨劈里啪啦说道:“我在赤血战场内被人所救,欠她一个人情,我听她说要找个人,叫宴经年。没想到我路过那片乌云处就见到你了,那时你已经危在旦夕,我为了还她人情就把你救下来。”
“她是谁?”
“赵,赵映晨。”赵映晨目带躲闪的说出自己名字。
“那她可与你说过,我是她的什么人?”宴经年目光温情凝视着眼前这面具女子。
“是,是很重要的人,我只知道这个。”赵映晨心里一片慌乱,丝毫没注意到宴经年的眼神,只在一心想要圆回这个谎言。
幸好宴经年接下来没有再说话,不然赵映晨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她松口气往后挪了挪,想离宴经年远些,真是太危险了。
过了会儿,她偷偷瞄了眼正在盘腿疗伤的宴经年,灵剑横放在膝上,威慑力十足。
刚才一直未作声的巴慕在赵映晨脑中问道:“凤凰你为什么要骗她?”
“因为我现在是妖,她最恨妖了。”赵映晨失神片刻,在内心苦笑道。
“她不是你伴侣吗?”巴慕疑惑道。
赵映晨沉默,便闻巴慕又道:“传闻凤凰伴侣一生只有一人,许多人或是妖穷其一生也找不到相配之人,你何等幸运,何必纠结于身份?”
巴慕老成一叹,“我虽未经历过情爱,却也知道伴侣间需要坦诚,说不定她并不介意你的身份呢。”
“给我点时间。”赵映晨神色纠结,这道坎她一直跨不过去,却也知道一直犹豫只会害人害己。
“我会亲口告诉云莜的。”拳头紧握,“只是,不是现在。”
似是重担放下,赵映晨轻松了许多。
接下来五日,宴经年便一直在洞坑内养伤,辛亏中途那泉水再次蓄满,让宴经年疗伤速度大大加快。
出乎赵映晨意料,宴经年对于是妖的自己,竟然没有显出特别的憎恨,两人相处虽然冷淡,却也比她想象中大打出手的情况好上太多。
除了刚睁眼时便拿剑抵着自己脖子,赵映晨摸了摸早已愈合的脖颈,那伤口仿佛还在昨日。
在宴经年伤养好后,两人共同出去这洞坑,临走前,宴经年看着赵映晨开口道:“我并非憎恶所有的妖。”
她认真道:“世间之妖多污秽bàonüè,他们吃人,以人类血肉元神为食,视人类为草芥。没有妖能抵抗妖域的侵蚀,只要是在妖域中,任何妖的元神便会被污染,会变得狂躁具有破坏力,我要杀的,是这些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