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赵映晨跟来,宴经年的动作丝毫未变。
耳畔传来含笑嗓音,“可是想饮酒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热气打在耳垂,宴经年忍不住侧头,左手翻飞,闪着亮光的剑尖瞬息抵在赵映晨脖颈。
“离我远点。”暗沉沉的墨瞳盯着赵映晨,见对方丝毫未动,手下微用力,剑尖刺破肌肤,微微陷入肉中,一道殷红痕迹顺着白皙脖颈一直滑到衣领。
可赵映晨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她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与心疼。
“妖域内的特色,用九九八十一种材料酿制而成。”她抬手,提着一个小小酒壶。
宴经年眉尾微动,赵映晨知道她已有些心动。
“此酒名为忘忧酿,一口便可忘却世间一切烦恼。”
看着手中酒壶,赵映晨幽幽道。
赵映晨知道,宴经年心情郁结,她是最不希望妖族入侵凡俗的人。
因为她儿时经历过痛失家人的折磨,所以她不愿,不愿让更多孩子像她一样,在仇恨中长大。
这些赵映晨都知道,所以她才心疼。
自己无法阻止妖皇的行为,无法让云莜真正从仇恨中解脱。
宴经年的目光转向酒壶,她轻声道:“这世上若真有这种酒,那便好了。”
再好的酒,愈醉人,心中苦楚愈深。
她收剑入鞘,右手毫不客气的夺过赵映晨手中的酒壶。
赵映晨悄悄的往她身边挪了挪,此时她已将酒壶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飘散,拌杂着如同烈火一般的炽热。
酒液呈澄澈的亮红色,赵映晨没有说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种材料,便是凤凰之血。
只有夹杂着最jīng纯的凤凰之血,才能拥有如此火烧般的口感与一口醉死的效果。
酒壶在鼻尖下微晃,宴经年低声道:“好酒。”
“你先喝。”宴经年将酒壶递给赵映晨。
赵映晨失笑,云莜这不是让给她,而是让她试毒呢。
对于宴经年的不信任,赵映晨丝毫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接过酒壶,对着嘴便毫不客气的灌了一口。
用修为将喉腹中的灼烧感压制,赵映晨面不改色道:“看,没毒。”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酒量还是丝毫未见长,就这一口便让赵映晨有些头晕目眩,幸好有修为压制,不然非得出洋相不可。
将赵映晨无事,宴经年轻哼一声,“酒量不错。”
赵映晨颇为心虚的接受夸奖,期待的看着宴经年准备饮酒。
这壶口她喝过,云莜再喝,岂不是间接算是亲密接触了,赵映晨美滋滋的想。
可偏偏宴经年丝毫未碰壶口,而是十分豪放的仰头倒入。
虽然赵映晨有几分失落,但她的目光仍旧盯着宴经年,从利落鲜明的下颚,一直滑到脖颈,修长白皙,她喉间轻轻滑动,引得赵映晨心中微热。
赵映晨炽热的目光宴经年自然也感受到,她一口饮了一半,灼烧的感觉让她浑身上下都暖起来。
墨黑眼眸逐渐亮起来,她叹道:“慡快!”
“你可还有此酒?”她转头,看向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赵映晨。
“此酒难酿。”赵映晨拉长音,见宴经年脸上露出微失望的表情,她又话锋一转,“但我那还有不少,云莜若想要,下次给你全部带来。”
如此宴经年才满意的点头。
对方既然别有所图赖在她身旁,自己收点利息自然无所谓。
而赵映晨存粹是,云莜喜欢什么,她翻天覆地也要弄到,忘忧酿虽然珍贵,但只要云莜想要,那便不在话下。
“你从前究竟是与我什么关系。”
眯眼感受这烈酒带来感觉,宴经年突然问道。
赵映晨凑近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你的小师叔,‘徒弟’,还有……爱人。”
“我怎么可能与妖结成伴侣。”宴经年蹙眉,伸出白皙手指,将凑近的赵映晨推开。
但赵映晨又粘上来,反复几次宴经年烦了,加上忘忧酿的后劲逐渐上来,便也仍由赵映晨靠近。
听到宴经年这么说,赵映晨委屈的撇撇嘴,“你从前还说我与其他妖不同呢,况且正是我的身份被发现,才被左景明赶出来。”
“那你潜入清轩宗,目的究竟是什么。”
此时宴经年的脸已经翻起微微红霞,酒劲上来了。
对于这话,赵映晨当真是冤得说不出话来了,所有人知道她是妖的第一反应,便是她隐藏身份,别有目的的拜入清轩宗。
别的人这么说她,她无所谓,但是就连云莜也这么问,倒是让赵映晨的眼眶红了一圈。
没听到回答,宴经年抬起眼眸,瞧见赵映晨眼眶微红,像受了万分委屈一般,她心中一慌,但还是qiáng撑着冷淡道:“不愿说便罢了,反正你已经被逐出师门,此后与清轩宗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