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林也凄惨一笑,脸色惨白,他破罐子破摔道:“娘亲怎么嫁给你这个疯子,你根本不值得她做出的一切。”
林渡摇头,“那惠兰,样貌和你娘很像。”他叹气,用着似乎是疼惜的眼神看着躺在chuáng上,浑身是伤的林也,“不过也只是样貌像罢了,你近日亏损太多,还是好生在府内养伤吧,半月后前去群宴,若是表现好,我自然会将那女子接到府中给你。”
他语气里似有暗示,但林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反而心中恨恨,拳头紧捏。
但这话却让暗中的赵映晨不禁看向身侧的惠兰,见对方脸色丝毫不变,并未因此而高兴亦或是悲伤,反而像是在沉思什么。似乎察觉到赵映晨在观察她,便微抬头,对赵映晨露出浅浅一笑,一派无辜可怜模样。
这个笑让赵映晨对惠兰的好奇更大,心想着这其中乱七八糟的关系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同时对林家的疑心也更深。
刚才这父子二人的对话足以令人展开联想,看着林渡离开,赵映晨收回隐匿阵罗盘,二人的身影在角落渐渐浮现。
惠兰走近林也,握住他的手,无声安抚着对方的情绪,林也凹陷而显得深邃的眼窝看向惠兰,“惠娘,你放心等我吧,半月后我便将你接入府中。”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赵映晨,目光略带躲闪,但又坚定的对上赵映晨的琥珀眼眸,“赵师叔,惠娘便jiāo给您了,您想知道的一切,我会在半月后的群宴,完完整整告诉您。”
赵映晨颔首,“好,我便等着林大公子的好消息了。”
说完,便等到护院巡视空隙时,从窗户离开。
林也注视着二人离开,静静重新躺回chuáng上,目光无神的看着这帷帐,心中的愤怒与责任,复杂的jiāo织着,直叩心间。
“也儿,你是林家人,是你爹爹的骄傲。”这是娘亲从小就告诉他的话。
记忆已经模糊,但娘亲柔和的笑始终印刻在林也脑中,他回想着,眼眸竟然盛满泪水。
“娘亲,爹爹变了。”他捏紧被角,盖住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自己,喃喃自语道。
“娘亲,我遇到一名好像你的女子,她和你一样温暖,一样贴心,始终护着我。”眼角的泪濡湿软枕,年近中年的林也,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
“娘亲,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早离开我,留我一人呆在这冰冷冷的人间......”
压抑的抽泣在漆黑的屋内响起,门外护院们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随后叹气,继续巡视。
*
将惠兰送回琴楼,赵映晨回至灵矿英才园,路上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眯眼笑了笑。
原本荒yín糜乱的林也,却意外深情。看似温和有礼,带领家族蒸蒸日上的林渡,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而其中似乎最为无辜的惠兰,也隐约隐瞒着什么秘密。这一行人各怀鬼胎,聚集在一起,不知是为了什么,但无论怎样,真想都会越来越明晰。
或许,半月后,她便会知道究竟是谁与猴王合作,不顾修士性命了。
天色渐亮,赵映晨盘腿打坐,好好锤炼着丹田内的灵液。
此刻丹田内已满三分之一,赤红的灵液宛如岩浆般,在丹田内dàng漾,若是仔细内视,隐隐可见在灵液内,有一只小巧的赤鸟在其中欢乐的洗浴着,时不时展翅在丹田内盘旋。
赵映晨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这斩妖刀到手后,丹田内便渐渐凝结出这只赤鸟,和她梦中的一模一样,似乎随着实力的增长,这赤鸟的身子也会越发凝实,最后宛如实体般。
这应该就是她本体了。
几年过去,靠着这妖的血脉两次死里逃生,一次是两年前司黎一事,还有一次便是不久前面对猴王一事。若没有妖之血脉,她也不知能不能度过这两个难关。
赵映晨看着丹田里的赤鸟,只觉得有种本能的亲切,没有丝毫厌倦。她柔柔一笑,早已接受自己是妖的身份,是妖又怎样,她从未做过丧尽天良之事,只需做到心中无愧便是。
只是那妖域之妖,着实可恶,残害人类,满是shòu欲,该杀。
虽然赵映晨的血脉是妖,但她从小在凡俗长大,十一岁是更是进入修真界修行,不知不觉间已将自己看作是清轩宗的一份子了。
辰时三刻,赵映晨走出厢房,此刻天空晴朗,山间雾云缭绕,橙红黎明在雾气中飘散,化作天边一抹美色。
抽出腰间斩妖刀,赵映晨闭眼横握,与眼并齐,掌心微转,铮亮刀身倒影出赵映晨俊逸墨眉,以及身后的白衣女子。
气沉丹田,并未动用灵力,单凭着劲挥动长刀,仅仅是最基础的刀法,劈砍剁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