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风还比北方冬天大。
谢不惊刚下飞机就被chuī了一脸,来自来自南极大陆的极地东风穿透冰冷的大西洋,在地转偏向力的作用下狠狠拍在他脸上,令人本能的对自然的qiáng大产生畏惧。
谢不惊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南端的地方。
大地冷峻荒凉,灯塔孤零零的立在岸边,冰冷的海水无情的拍打着沿岸礁石——大自然的力量在这里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展现。
当地向导告诉他们,现在还不算làng大的时候,这里的海域常年盛行接近10米的làng涌,甚至有不少时候风速超过了150kh。
谢不惊抬起头,头顶天空乌云密布,深蓝色的海水在脚下不停翻腾,昭示着一场大làng即将形成。
气象小组的人预测,大làng将在后天早上到上午时出现。
工作人员已经在准备拍摄工作,冲làng运动员们则趁机适应这极地附近的诡谲波làng。
谢不惊换好紧身防寒衣,这种衣服会把他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张脸在外面,以此抵御寒带的冰冷海水。
“我就猜到你要来。”有同样穿着防寒衣的队员向他打招呼,“你不可能放过这个挑战大làng的机会。”
谢不惊点头:“你也来了。”
“那当然,30米的大làng可是千载难逢。”队员眼中露出兴奋,抱着冲làng板跳进海里,“我先走了。”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天生的冒险家,不需要关心和多余的同情,冲就完事儿。
谢不惊缓缓吐出一口气,跳入了咆哮的海làng。
准备工作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翌日清晨,谢不惊起chuáng时发现,这里的làng变小了。
进处的海水哗哗的拍打着礁石,仿佛野shòu被拔去了獠牙。
不只是làng,原本咆哮的风也变得柔和起来,但天空压得很低,云朵颜色很暗,几乎要和大海融为一体。
当地人告诉他们,大làng要来了。
这是bào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气象组正在预测大làng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时间依旧是明早,但地点出现了一些偏移,可能需要他们半夜开车追过去。
下午,策划组正在和冲làng运动员们探讨明天的战术。
谢不惊面前的电脑上正在运行一个软件,这是数据分析小组搞出来的,可以用来模拟海làng运动规律、以及运动员的切入角度和下làng轨迹。
在慢动作的演示下,海làng的一举一动都无比清晰,仿佛只是一座高一点的山而已。
但当工作人员原速播放后,就会发现海làng的速度比模拟的快速、汹涌一万倍。
那么大的làng落下来,只有短短一瞬。
“嗯,我们模拟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印度裔小哥戴着黑框眼镜,留着一头卷曲的头发,有些紧张地问,“你们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谢不惊目光沉沉,默不作声。
“你说海làng底下有一大片礁石?”旁边同样参加挑战的美国小哥笑着问了句,“如果我被làng拍进海底,会死吗?”
“额……额……”数据小哥愣了愣,这才呆呆的点头,“大概会吧。”
美国小哥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都笑了,一时间,简陋的大厅里响起人们快活的笑声。
晚上,谢不惊开始做瑜伽。
冥想已经成为他固定的训练方式。
在安全的赛场上,他让自己保持兴奋取得更好的成绩。
但是现在挑战极限,他需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面对30米大làng,谁都可以热血沸腾,但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在危险的情况下做到临危不乱。
果然如气象小组预测所言,巨型海làng将在偏离他们居住地点50公里的海岸附近生成。
当地时间凌晨4点,拍摄小组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幸运的是南极夏季白昼漫长,他们不至于摸黑前进。
窗外的风已经很大了,冰雹裹挟着飞沙走石拍打在越野车上。
他们沿着导航继续往前,从泊油路到乡村土路,最后,越野车越开越偏,只能在荒凉的野地上奔跑。
整个南纬,只有这小小一片陆地,其余地方全部被海洋覆盖。
非洲大陆最南端,好望角,南纬34°;大洋洲最南端,奥克兰,南纬37°;南纬40°以后,整个地球的陆地只剩下南美洲大陆的巴塔格里亚高原。
而谢不惊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超过南纬55°,除了脚下冰冷的土地,整个地球同纬度地区,全是咆哮奔涌的海洋。
人类的痕迹在这里被缩小再缩小,仿佛来到了世界尽头,天涯海角。
谢不惊和人挤在汽车后座上,把棒球帽盖在脸上补眠。
突然间,他手机响了起来。
“谢哥,不好意思,”丁治宇的声音传来,“你离开前让我这边有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