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焉琎单手枕在脑后,笑着道,“晚了。”
葵儿清脆的笑声被留在绣荷院最别致的房间,跟远在城东的薛置鸥毫无关系。至于后者现下的情况,可谓是腹背受敌,举步维艰。
他呼吸仓促地靠在门上,明明还是大白天,他却像遇见了骇人妖魔,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汗。只因为在刚才,他透过门缝看见贝绒的怪异行为,还有映在墙上的奇特黑影。
非要让他找出一个形容词,他会把看见的东西称为邪门。
毕竟谁会抱着只鸟笼,整日在房间走来走去,嘴里还振振有词,跟撞见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一样。薛置鸥只敢趴在门外偷听,贝绒嘴里念叨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清,可是当她把鸟笼放到窗台的时候,他能清晰看见,光线映在墙上的鹦鹉倒影,变成了恶魔的利爪。
害怕到脚下不稳,他一不小心,竟把门把手弄出了声响。
贝绒闻声朝他的方向看来,她嘴边挂着诡异的笑,双眼还泛着莫名奇妙的魔光。他的意识轰然倒塌,立即关上门并堵在了门外。
喘着粗气,薛置鸥尽量平复自己的心绪。
很难用语言描述他与贝绒的爱情关系,他没有逃跑,则是出于这样复杂的感情。他一边想着探明真相,一边不愿相信,贝绒会变成这副模样。
“老公?”
贝绒的声音自屋内传来,薛置鸥让开位置,大门便顺利打开了。她瞧着屋外男人,眼神还带着点无辜,就像刚才发生的事都是他看花眼而已。
薛置鸥挤出笑容,回应道,“啊!你原来在家啊?店铺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你呢?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贝绒侧过身,等着他进屋好关上大门,“方才门外有动静,我以为是不法分子,还担心了一阵。”
“哈哈……”夫妻俩的共同观念,就是看破不挑破。
一夜安宁后,薛置鸥便用上班做借口,阖上了家门。实则他躲在楼道拐角,等贝绒离家就跟到她身后,观察了她一天的行踪。
结果如他所料,贝绒攀上有钱人,正与其勾肩搭背地行走在街边。
“廖哥,今天又请我吃什么好东西呀?”贝绒挽着男人的手,脸上弥漫着幸福的笑容。男人见她小鸟依人地依靠自己,也表现出相当的自傲,“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别给我客气,还怕把我吃穷不成?”
贝绒眼睛一眯,显得神气十足,“那就谢谢廖哥了!”
“不用谢,我有你陪在身边,高兴还来不及!”男人趁机抚摸了贝绒的脸蛋,嘴边还挂着油腻笑容,“你上次说有办法对付你老公,怎么样?解决掉他后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
“那也得等他消失了再说啊!”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对未来的畅想。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薛置鸥宛如遭雷火劈过头顶一般,震惊不已。他也曾看过那篇报导,知道鹦鹉跟城内的失踪案有关,但他没想到,文中的鹦鹉竟是自家婆娘临时起意豢养的那只。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一掌打在墙上,薛置鸥开始思考该如何应对贝绒的恶意。
他怒气冲冲地往回走着,就连撞到行人也丝毫不在意。反而是被他撞疼的梁贲,望着目空一切的背影,不快地翻着白眼。
“真是的,现在的人连礼貌都不懂了!”嘴里碎碎念着,他脚下却加快了步伐。
从报道那篇新闻的记者那里,他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像是被人操纵的工具,记者的用途就是帮幕后黑手在广州城内掀起风波,而黑手的用意,他到现在也看不明白。
不过他的运气不错,用两名失踪者的名字找到了线索,再通过长时间走访,他查到了一个名字——那便是焉琎,财政委员焉明臬之子。
至此,梁贲便没了法子。
他身份有限,除了处处碰壁以外,不可能有其它进展。就算打听到焉琎爱去的绣荷院,他也只想出用武力bī迫焉琎,自对方嘴里得到实情的方法。
所谓知己知彼,梁贲便在绣荷院找了份工作,并时刻关注着身边动静。
这日天气晴朗,恰好待在广州的闻青,正拿着翁之真给的公费带着柴洌四处吃喝玩乐。他们恰好来到绣荷院对面的大酒楼,还恰好透过酒楼窗户,看到了绣荷院内的风景。
但凡闻青的双眼近视一点点,柴洌也不会捏住他下颚,qiáng行把他从外头掰到了眼前。
丢下筷子,他吃痛地捂住柴洌手背,“大爷,你这是做什么?”
“为何这般叫我?”卸下力道,柴洌只是保持着钳住他的姿势,“以前可是你要我学习人类模样,如今又不愿叫我姓名。来,重新叫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