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最后画着的心形,跟上海出品的木质扑克牌上的红心一样规整。
仿佛是见心如见人,闻青已经想象出那位在他面前得瑟地说话了。并且那位长着一张娃娃脸,只要眼眸随着笑意弯曲,就会令人卸下防备,屈服于他的无害之下。
但若是他不笑,又会让人觉得他霸占欲十足,是非常符合他人上人身份的。
所以说那位有些贱兮兮的言语,会刺激到孟旸也并非毫无道理。是个人都讨厌这样的老板,连忍受度极高的闻青也不例外。
好在,那位是帮自己的。
有空余时间去解决那位送来的难题,闻青也算比较舒心了,“宗先生,你说你有关于翁家异人组织的内部消息?”
宗迅冷着脸,急忙朝他摆了摆手,“我只是宗氏旁支,还不能够被称为宗先生,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宗迅更好!”
“自然。”闻青冷笑一声,但还是想着直奔主题,“所以翁家的异人组织是真实存在的?”
宗迅轻瞄他一眼,“在我们这里,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要是我们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还会请翁家异人出面,只不过花的钱会更多。”
这在闻青的意料之内,他出于求人的态度帮宗迅掺满茶水,又问出更为重要的疑虑。
“翁家的异人组织,有一名叫孟旸的异人是吧?”
端起杯子的手一抖,宗迅凑近两分并紧盯着他,“你调查他做什么?是翁家让你来的?”沉默片刻后,宗迅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不对!翁家肯定早就发现了!难道是你在单独调查?还是说你并不归属于翁家?”
闻青笑得高深莫测,连宗迅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拿捏不准他的心思。
只听他咳嗽一声,提出了新问题,“这你就别管了。我要知道的,是孟旸到底是谁派来的?还有他的目的。”
闻青所说的“他”,其实是翁家那位。他还不清楚那位将孟旸放置在自己身边是作何用意,但从那位的回信来看,应该是跟他有着莫大关系的。
信的表面意思是说护送货物回上海一事,实际上,是那位在提醒闻青,要他趁早解决掉孟旸一事,不然那位还真预测不了孟旸的行踪。
到时候再想找孟旸,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真是闻青猜想的这样,那孟旸这个人,必然和四年前书林的死亡事件攸关。
“真是晦气!”宗迅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态,道出了真相,“记住!这是我欠小风的,不是欠你的!”
“是,迅哥!”闻青很给面子地叫了他一声哥。
“孟旸这个异人,是夏逢生安插在翁家的人手。两年前进入翁家异人组织,监视翁家的同时,还在四处寻找一个人。”宗迅说,“麟洋派系的天下,如今都握在夏逢生手里,我并不想得罪他,但我告诉你,孟旸对夏家来说只是一颗略显普通的棋子。”
“普通?”闻青眸光一动,笑着问道,“意思是除掉他,夏家也不会在意咯?”
宗迅保持缄默,不用谁再追问下去,闻青也能明白其中含义。
他的目光在房间内转悠了一圈,最终还是停到宗迅脸上,“你说孟旸在找一个人?这人是谁?跟孟旸是什么关系?”
“是孟旸曾经的恋人,叫罗雨今。十七岁的他们在杭州相遇,就许下了守护对方一生的诺言,后来夏家让孟旸执行任务,孟旸便在上海弄丢了她。”说起这段话的时候,宗迅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感受是多么令人心碎。
“十七岁?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没看出来孟旸还是个情种?”
闻青还在想翁家那位竟然给自己塞了一份这么久远的事件,原来他先才对事件的猜想,才是真正的误解。没想到话锋一转,宗迅当即就否定了他。
“孟旸如今二十二岁,五年前结识的罗雨今,四年前在上海。”
“你骗我?”闻青睁大了双眼,脑袋里全是孟旸那张硬汉脸,“翁家那位三十多岁的人了,看着都比孟旸年轻!真的是女娲造人,越燥越离谱!”
“你的关注点在这?”宗迅看着他,就跟看纯傻子一样。
闻青没理会宗迅的眼神rǔ骂,他站起身来拍拍皮鼓,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有劳迅哥跑这一趟了,想必迅哥不爱同我待在一起,便不留迅哥用饭了。若是迅哥还要找小风,欢迎迅哥出门左转。”
宗迅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带着人离开了客栈。
想他堂堂宗氏,虽然只是个旁支,也不该让人欺负到头上来。在上海,宗氏家族是三大派系之一的壬宗派主宰,其势力覆盖半个国家,主要由宗姓人员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