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吗?”她挑起一边眉峰,“这是你喜欢的模样。”
她的双手攀上我的脖颈,一边调笑,一边开始脱我衣服。
“你为什么不碰我?”她问我,“从你知道我染上了毒瘾之后你就不碰我,你在怕什么?”
她的呼吸打在我的耳畔,声音很轻,温柔得无懈可击。
我轻轻地拂掉她滑落在我肩上的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当晚,我联系了她的父母。
临走时,她在她爸的钳制中声嘶力竭,“你个畜生!你答应我的!你骗我!你想弄走我,好把那个野女人带回来是不是?!休想!你个贱人!负心汉!你不得好死!”
最后,她爸给了她一巴掌,她摸着嘴角的血渍,又哭又笑的离开了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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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得某一天,几号我已经记不清了,我接到了她爸打来的一通电话,说她已然长逝,问我愿不愿意出席她的葬礼,我答应了。
她的葬礼有点风花雪月,硕大的一口黑色棺材,上面铺满了红色花瓣,她安详的躺在里面,嘴角带着她一贯优雅的温柔浅笑。手中拿着一朵路易十四,白色的晚礼服配上紫色的花瓣,显得极尽làng漫,是她喜欢的风格。
中国教父效仿着西方电影里面的姿态,手里捧着一本黑色书籍,扉页上印了一行英文字体——Asadsoulcankillquickerthanagerm。(一个悲伤的灵魂比细菌让你死的更快)
那天应景的下了一点小雨,朦朦胧胧地笼罩着人们面上的表情。我听见几声低泣,不知道是谁的悲吟。
教父不知疲倦的照着书上念着我听不懂的鸟语,一大段一大段冗长的祈祷词。
我想起她最后一次与我相见的场景,jīng致的妆容和嘴角的血垢,疯疯癫癫的站在门口大声诅咒我,狰狞得可怕,却仍掩不住眼波中的眷恋和动容。
教父的台词终于在一声阿门中结束,人们开始陆续离开场地。我的头顶飘来一把黑色雨伞,她的父亲嘴角噙着略微怠倦的笑容,礼貌的询问我能否跟他喝一杯。
她父亲是R市高官,却与我选在人声鼎沸的路边摊。一锅口味虾和一壶小米酒,就是我与他父亲谈资的所有。
“她说你出轨。”她父亲跟她一样的直接。
我摇摇头,诚实的告诉她父亲,“我没有。”
事实上,在我知道她吸毒的那一段时间里,我整天都泡在Reet的酒吧中与酒为伴。特别是在我看清她戒不了的时候,更加的汹涌。
Reet也没少劝我,但我们都知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和她,只是在于无法解决。
我没有办法把她送去戒毒所,因为我一直相信着她,相信她可以为了我们的以后去重塑一个新的自己。
但是,她没有。
我无法把整件事情都规划成她的错,她控制不了自己,jīng神也经常错位,很大一部分程度上,都应该追究与我。我明知她毒瘾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却还是没有狠心帮她做出最恰当的选择。
这些,都不能说是我舍不得让她去戒毒所承受痛苦,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是这个原因,但更多的,是在于我对情感有所包庇,害她在可以戒掉的时候更加的上瘾。
“她不是吸毒而死的。”
她的父亲点燃一支烟,语气里充满了疲惫,“我早就知道她吸毒,但是我没有阻止她,一直当做没看见……我是舍不得,昔日常在我脚边软软喊我爸爸的小姑娘,好不容易长大,学会独立,学会坚qiáng,学会判断是非,学会处理情感……她不再软软的叫我爸爸,看我的眼光也没有了依赖,更多的是忍让和谦孝,不再问家里要钱,创建自己的公司……你看她这么懂事,我怎么忍得下心,亲手把自己的梦打碎……”
她父亲苦笑着,眼角有泪光闪烁,“她不是吸毒而死。”
她父亲又重复了一遍,“她是吃安眠药死的。”
我沉默,听她父亲一个人叙述,“她说你不喜欢她吸毒,但她没办法戒掉毒瘾。她也知道自己的日子所剩无几,在清醒的时候,她希望能保留你最喜欢的样子……”
她父亲一口一口地抽着烟,叹息道:“南北,她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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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转动钥匙,廖沐秋就把门从里面打开了。还不等我开口,就责怪我,“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从中午等你到下午,菜都凉了一大截了!你别想我给你热,除非你给我一百块钱。”
我笑笑,绕过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告诉他:“刚才在街上碰见Reet了。”
“哦。”廖沐秋没什么兴趣,顺口问我:“然后呢?”
“刚好撞见他在跟别人表白。”
“我·操!”廖沐秋突然激动的抓着我的臂膀,“快!快从头到尾与我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