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尽管我也觉得他在耍我。我甚至还好心的从兜里掏出一根软芙蓉递给他,等他接过后,我才开口,“你今年多大了?”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慢吞吞地回道:“二十二。”
“二十二啊!”我学着我们老板的语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赞道:“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话锋一转,又惋惜道:“不过,可惜啊!”
说完,我又学着我们老板的模样,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估计把他看得有点悚了,他开口的时候带了点颤音,“你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没gān什么,只是替你有点惋惜。”
“惋惜什么?”
我摇摇头,学着他在电梯里照镜子时的口吻叹了一口气,很明显的看到了他的肩膀抖了一抖,这才故作忧伤道:“你说你,长的挺正常的一小伙,怎么就喜欢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还学着姑娘家的语气自怜自哀?自怜自哀也就算了,怎么还妄想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帅?还压力好大?这些其实也没什么,能开公司是好事,可你就不能有出息点?当不了金融董事长好歹也说自己是个废品店老板吧?就算你不是老板,但是出门前也应该先吃药啊!不吃药就出来诓人,一说话就bào露了你整个智商。还是智障级别的,你说我能不为你惋惜吗?”
说完,我就转身走出了电梯,忽略了后面傻bī呆滞的表情。
直到我走出三步已外,他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随后立马情绪激动的在我身后吼,“你才是废品店老板!你才是智障!你才要吃药!我他妈眉毛上面长颗痘,照照镜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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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那次之后我再也不会看到他了。
但是,我们都知道,老天是一个非常恶趣味的思想家,它善于跟我们营造各种你无法支招的玩笑。
就在我与他道别后的第三天,他便跟着我们老板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面前。
其态度张狂蛮横,一扫我桌上的工作文档,稳稳当当地坐在我桌子中央,用一种类似皇帝看乞丐的眼神俯视我,说话的语气就跟他大哥是陈浩南一样,“知道我今天来gān什么的吗?”
我没搭话,只是将他扫到两边的文件整理好放在一旁,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他几眼。
他今天穿了一件墨蓝麻袍,左肩锁骨处开了一个小小的V型口子。棕色的头发柔顺的贴在脑后,发尾微卷,刘海随意散向两边,挡住了他眼尾的那颗红痣。
他单身撑在我桌面,微侧着身子看我。由于距离离得极近,又是俯视的角度,我甚至都能看清他眼睑上方那条薄薄的线。
我向后微微退一步,迎着他的眼神调侃道:“我这里没有废品可以卖给你,也不收购废品,更不买情趣用品。”
他怔了两秒,随后怒道,“你才卖废品的!”
我笑了笑,正欲回答,结果被老板抢先一步。
他叹着气,用那招牌式的惋惜眼神看着我,“南北啊!我今天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jiāo给你啊!”
说罢,又叹了一口气,“你桌子上这位,是我的侄子,从小,我就非常疼爱他啊!”
说到这,他再次叹了口气,“而今天,我要jiāo给你的任务就是,帮我照顾他两个月。”停顿两秒,他又换成一种怜爱的眼神看着我,慈祥道:“当然,我不会亏待下属,只要你答应,我立马给你涨三千块工资。你看,如何啊?”
我听了这话,脑袋瞬间卡壳了,人都跟着坐直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拒绝道:“老板,我生活能力的战斗值为负数,自己一个人领着工资勉qiáng能活。但是要我再加上一个盟友,那我估计不出十天我们俩就牺牲在战斗前线了。”
老板略微思考一下,望望我又望望他,半晌才蹦出三个字,“说人话。”
我无奈道:“我照顾不了他,腾不出那么多时间。”
老板想了想,“我允许你以后上班只上五个小时,而且每周末都让你休息,不用加班,怎么样?”
我仍不死心的拒绝,“那他生活费用谁承担?还有他住哪?万一隔太远,我还是照顾不了啊。”
我原本以为这话已经说的够直白,老板也应该知难而退。可是他随后的一席话,让我恨不得把胸口里的血都吐到他脑门上去。
“隔的太远可以住你家嘛,至于生活费用……我不是给你涨工资了吗?”
对于这种回答,只能更加坚定我拒绝的态度。
我每个月才挣三千块钱,偶尔业绩体提升上头也就奖励一千块钱。而我每个月的工资,也正如我前面说的,自己用还可以,带个人就只能出去捡破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