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叶笙喊道,“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刘丰道,“真是可怜啊,要是何深知道了你对他的友谊是赌约赌出来的,结果你害了他,又坐飞机一走了之,会是什么感想?你说是吧?何深?”
最后那个名字砸得叶笙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而同样得知真相的何深,也被定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许渊皱起眉,把何深挡在身后,“要吵出去吵,别以为不在学校就能到处撒泼。”
“嘁,会长了不起?”刘丰甩了手,愤愤地出去了。
澡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部分是因为隔间里的人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现在当事人就在外面,不敢吱声。
“里面的人洗完了就出来。”许渊道,“管好你们的嘴。”
话音刚落,隔间里的人陆陆续续跑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人。
许渊转身,揉了揉何深的头,“洗澡吧,有事叫我。”
何深点了点头,进了隔间。
许渊看了叶笙一眼,对方立马缩回视线,出去了。
其实许渊内心也很震惊。刘丰说的话信息量很大,他足够猜出个七七八八,大概就是叶笙初中的时候为了一个赌注和脸面,跟何深成了朋友,后来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叶笙伤害了何深,又出国了。之前顾承诚有说过刘丰跟何深起恩怨的那件事,连起来的话,差不多就是这样没错了。
但是刘丰说叶笙孤立何深。以他对何深的了解,明明应该有很多人会乐意跟他相处才是,为什么会孤立?还是叶笙起的头?叶笙看起来对何深很重视,让他都觉得这种重视过头了,就像是……
就像是赎罪。
是充满愧疚的弥补。
许渊叹了口气。何深的过去他本不愿主动去问,但是没想到还是让自己撞上了。
许渊关了水,穿好衣服出去,发现何深的隔间依然关着门,没有水声。
“何深?”许渊敲了敲门,“你洗好了吗?该回去了。”
没有回应。
“何深?”许渊有些担心,“我能……进去吗?”
等了半天,隔间的门从里面打开,许渊推开门,看到何深换好了衣服,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埋着头。
许渊走过去蹲下来,柔声道,“难受吗?”
何深伸出手抱住他,把头埋在他颈侧,许渊感受到了滚烫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领。
这是他第二次无能为力。
许渊回抱住他,揉了揉他的头,“我在呢。”
“我回一直在,”许渊道,“陪你很久很久……”
何深的哭泣没有声音,却比听到他的声音让人更难受。
许渊什么也没问,只是这么陪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深从他的怀里抽离,低着头擦眼泪。
“回去睡觉吧,”许渊道,“困吗?”
何深摇了摇头,“回去吧。”
澡堂里一直没来人,回去的路上也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看来那几个人出去没瞎说。
进了帐篷,许渊给何深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何深接了没喝。
“我初中……”何深开口道,“跟现在不一样。”
许渊坐在他旁边,默默地陪着,聆听着。
“我那时候不怎么爱说话,也不主动jiāo朋友,班里的人都很怕我。”何深笑了笑,“后来叶笙主动来找我,说要跟我做朋友。”
“最开始我并不太理他。但是他还是坚持来找我,跟我说话,陪我吃饭,慢慢的就熟起来了。后来也通过他认识了一些人,算是朋友。”
“是顾承诚吗?”许渊问。
“嗯。”何深点头,“叶笙邀请我去看他打球,我偶尔会去,就在旁边写题等他。再后来他邀请我去他家里玩,我同意了。”
“他家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游戏机,各种玩具,还有一个单独的画室。我很感兴趣,他就开始教我画画,还有口琴。”
“你会chuī口琴?”
“我现在不chuī了。”何深道,“那时候我经常学了一个曲子就chuī给叶笙听,他会给一些建议。其实叶笙只是一个契机,大部分时间还是我自己看书琢磨着去学。”
“其实一切原本都很好的。”何深垂眸,“自从那次刘丰的事发生,叶笙就没来找过我了,刘丰说他孤立我,其实没有。他只是选择跟大多数人站在一边,没什么错。让我意外的倒是顾承诚,他坚持带着我玩,明明那时候很多人说闲话。”
“叶笙后来找过我一次。刚好撞见我妈跟一个男人,我把那个男的打跑了,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他。他带我去药店买了创可贴,应该是想借机道歉吧,但是我不觉得他做错了,没必要道歉。现在想来,大概是他误会我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