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衙外幽暗街道的尽头,四下无人之处的阴森角落里,正有一个全身白衣的人佝偻着站立。
这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惨白异常,惨白的脸孔上没有眼睛、鼻子和耳朵,只有一张嘴。
阴冷的目光注视着方牧,这个只有嘴的人笑了,满口尖利的牙齿露了出来。
“诡异。”
方牧从墙头跃了下去,手中的杀猪刀在月光中出鞘。
街道角落的诡异保持着渗人的笑容,飞速消失在原地。
方牧提着杀猪刀来到角落,角落已经空空荡荡。
“跑了?”
县衙内的吵闹声此起彼伏,方牧提着杀猪刀却眉头紧皱。
确定是诡异所为,可是诡异没有选择和他刚正面,反而直接跑了。
方牧收刀归鞘,又重新来到县衙的墙头。
经过郎中的急救之后,赵氏的伤势已经恢复,在剧烈的疼痛之下,赵氏昏死过去。
“来人,将赵氏单独关押,派人专门守着。”王知县在做着指挥,令衙役将赵氏带走。
院落内的喧闹声稍微平静,等到人流慢慢散去时,方牧从墙头跃下,离开了县衙。
天色虽然已经晚了,但是他没打算在这里停留。
得到的一封信,信上面的内容直指东丰郡,方牧决定趁着这个时候去看一看。
至于在县衙内守株待兔他没有考虑,很明显这次他来晚了一步。
可是诡异却没有直接杀了赵氏,反而是挖眼钩舌断手。
这种情况意味着诡异并没有杀掉赵氏的目的,也标志着诡异身后有人在暗中操控。
方牧想起了李衮说过的诡士类型,驱诡型诡士以诡异伤人,这是极为吻合的。
也就是说那个诡士并没有取赵氏性命的打算,只是为了将赵氏重伤。
挖掉眼睛令其目不能视;钩掉舌头令其口不能言;断掉双手令其手不能书。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更简单,但是目的似乎是这些。
天空中的月亮明晃晃的,夜色里方牧带着阿白飞速离开了井龙县。
……
山路崎岖,这一路上无事发生。
井龙县隶属于东丰郡,却是在东丰郡较为偏远的地方。
这一路上方牧的速度极快无比,他是使用土行术进行赶路。
土行术的介绍是日行百里,闪转腾挪。
经过方牧这一路的测试,日行百里其实也不算很远,只是比起以前靠真气赶路要快上一些。
最主要的是闪转腾挪,比起速度上的提升来说,这身法上的提升更加有效。
以前方牧躲闪时全靠真气,现在多了土行术之后,躲闪的能力成倍提升。
天色已经蒙蒙亮,当方牧来到东丰郡时,街道上已经有三俩商贩开始摆摊。
比起井龙县这么一个小县城来说,东丰郡热闹许多。
商贩们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方牧,不明白这个肩头上蹲着白猫的男人在起这么早干什么。
方牧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
从何查起是个问题,光是一封意义不明的信,东丰郡这么大,又如何找起?
不远处,有几个商贩支棱起摊位之后,开始闲谈起来。
“唉,最近这地儿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可不是,自从上次那事儿出现之后,大家都怕触了眉头,话说你们几个今天怎么来了,就不怕吗?”
“怕啥啊,少了那些家伙,我这独一户不是更好,你们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声音虽然小,但是现在天色还早,街道上也僻静,方牧听了个清清楚楚。
方牧来到一个摊位前,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
摊位上的商贩是个中年男人,听到方牧的问话之后抬起头来。
“这郡里最近出了什么事,怎么摊位这么少?”方牧又问了一句。
商贩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经常在这里摆摊,看兄弟你好像有些面生,要说这个的话,好像是出现了一些怪事。”
说到这里,商贩支支吾吾起来。
方牧明了,从兜里掏出一文钱抛给商贩,道:“兄弟我确实是才过来的行商,今天主要是来了解了解。”
商贩左右瞧了一眼,飞快的将铜钱收起,脸上乐开了花道:“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早上吧,这里的一个商贩突然疯了,大白天的突然疯了,唉,大家都怕触了眉头,所以这里的商贩变少了。”
方牧皱眉道:“哦?昨天?那个商贩住在哪里,你知道不?”
商贩点了点头,指着一个方向道:“住在郡里西边的巷子里。”
“带我去。”方牧又拿出两枚铜钱。
商贩接了过来,飞快的收摊。
光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三枚铜钱入账,顶的上一天的收获,商贩自然愿意带路。
在其他同行羡慕的眼神中,商贩飞快的收拾好,带着方牧离开了这条街道。
绕过一个又一个巷子,方牧来到了一处略显寂静的巷子口。
“就在这里面了,那户人家就是了。”商贩指着巷子最里面的一个房屋,为难道:“兄弟,我就不进去了,毕竟这人也是同行,我……有些忌讳。”
方牧挥了挥手,让商贩先行离开。
等到商贩离开之后,方牧这才来到巷子尽头的房屋前。
房屋的大门紧闭,方牧站在大门前,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从墙头一跃而上,稳稳的落在院子里。
院子里很萧瑟,一个中年人正躺在一个躺椅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
在中年人旁边是一个穿着布衣的青年,当他看到方牧之后吓了一跳,马上在角落里找了一个扫帚,朝着方牧打来。
“抓贼……”
青年喊了一句,可是才喊一半就停了下来,发现一股巨力传来,狠狠栽倒在地。
方牧收回手,淡淡的道:“别喊,问你点事,我是官府人员。”
青年愣住了,从地上爬了起来,不信道:“你说你是官府的?”
“我要不是官府的,你早就遭遇不测。”方牧道:“我又何必与你好好说话?”
青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难色:“你是因为我爹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