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晕吗?”裴争替他把脸上沾着的发丝拿掉。
沈十九懵懵懂懂,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
裴争觉得好笑,捏住他的小下巴晃了晃,“看来是晕的不清,”
沈十九自己也晃了晃脑袋,“是啊,我好晕哦,想睡觉觉……”
“睡觉觉?”
裴争看出小人儿确实又晕又困的厉害了,长睫微动,眼皮在止不住的打颤。
他倾下身子,凑在小人儿耳旁,“亲一下再睡,好不好?”
沈十九乖乖点头,然后自己把嘴巴撅了起来,眼睛却早已经闭上了。
裴争只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就听见小人儿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拉过一旁的被子来将小人儿浑身裹起来,裴争也翻身上了chuáng。
第二天快午的时候,沈十九才悠悠转醒。
揉着乱乱的头发坐起来,他半睁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怎么感觉头有点痛呢?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去了一品香吃了顿好吃的,然后呢?好像有很多人围在—起,还有河灯,烟火,还有什么?
沈十九只穿着内衫,从chuáng上下来,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坐到了桌子边,喝了一大口水,直接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突然蹭到了脸上的伤口,他感到一阵刺痛。
沈十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怎么有道疤痕?
他连忙围着房间四处寻找铜镜。
发出的声音有些大了,把隔间里的沈欢也吵醒了。
沈欢打开房门走出来时,就看见沈十九正抱着个铜镜,坐在桌子面前,表情严肃的在左照右照。
看到了沈欢之后,沈十九忙唤了声,“师父”
沈欢应声,“大早上的,gān什么呢徒儿?”
沈十九指了指铜镜,“这是你绐我新做的面具吗?”
沈欢一下子就jīng神了,她忘记了,沈十九还从没有看到过自己的真实面容过,因为自己骗他说他毁容了的,所以才要他一直带着面具不准摘下。
“额,徒儿,为师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沈欢咳了两声,“这个,你现在看到的,不是面具,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对,你没有毁容,你就是长得这么好看。”
谁知沈十九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哦”了声,然后就把铜镜放了回去。
沈欢不解,“徒儿,怎么了,就这张脸你还不满意?”
沈十九摇摇头,“没有呀师父。”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也不惊讶呢?”
沈十九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好像记得似的……”
沈欢突然紧张了一下,难道小徒儿恢复了些记忆?
“你记得什么?”
沈十九小眉头轻轻皱了皱,“师父,我想不起来了……我头痛……”
沈欢走过去拍了拍他小脑袋,“好了好了,乖徒儿,不想了,快去把衣服穿好,天冷了,别感染了风寒。”
沈十九乖乖点头,走到chuáng边去穿衣服。
沈欢发现了不对劲,“等等,我怎么记得你昨晚没脱衣服?鞋也没脱吧?还有你的头发,谁绐你解开的?”
沈十九老老实实的站在chuáng边,看了看放在chuáng边的自己的外袍,又看了看沈欢。
“师父,徒儿也不知道。”
沈欢摆摆手,“算了算了,你醉的倒头就睡了,要不是为师睡在里面照看着你点,恐怕半夜有人爬上你的chuáng你都不知道。”
听了这话,沈十九脑海闪过了几个片段,有人帮他脱掉了衣服,散开了头发,还捏痛了他的腰……
这时,小楼外有人来敲门了。
“沈师父,沈公子,起来了吗?”是李玉的声音。
沈欢把门打开来。
李玉站在门外道,“大人在前院大堂,请二位去用午膳。”
说完,李玉身后走进来几个小丫鬟,分别抱着衣物和发冠。
几个小丫鬟走到沈十九身边,开始替他穿衣束发。
身着白色锦绣衣袍,头发半扎半散,虽然脸颊有伤却挡不住鲜明艳丽,沈十九俨然一位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大的矜贵人儿。
沈欢不由得看的有些呆了,这还是整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那个小徒儿吗?
倒是当真像极了位尊贵无比的皇子殿下了。
李玉带着两人穿越庭院,来到了大堂,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飘来的阵阵香味。
裴争坐在满桌玉食珍f羞前,没有动筷,在等二人。
沈欢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了,沈十九也跟着坐了下来,离得裴争距离还有些远。
裴争放在桌子边的手指敲了敲。
怎么,酒醒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没关系,他坐过去就是了。
裴争站起身来,慢慢向着师徒二人坐着的地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