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姓孙,不知二位公子要去登府做什么?”
这小姐见我跟赵初一时都不说话,尤其赵初,还直接一副眼不见为净的表情,立时变得几分忧心,但脸上还是一副故意讨巧的问了一句。
“我们萍水相逢,为什么要告诉你?”
谁知我还没张嘴,赵初已经闭着眼来了一句。
那姓孙的女子,一双圆圆的眼圈,则立时的红了红,看上去还怪可怜的。
“对……”
“赶车的,到登府的话,就停下,请二位小姐下去,”谁知那姓孙的小姐还没说话,赵初又懒洋洋的加了一句。
“公子快到了。”
赶车的车夫应了一句,刚才半路载这一主一仆上车的时候,已经快要临近登府了,这才言语间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遥遥在望了。
“这位小姐,眼下已经到登府了,你们往前几步便可进入城,到时登府内的轿子遍地都是,”赵初睁开了眼,已经口气冷淡的道。
“你,你要让我们步行进城吗?”
那姓孙的小姐,则立时露出几分不敢置信的表情来,一双粉白粉白的小脸,一片悬泪欲泣的伤心。sgn9
“实非我们不愿意载你们进城,而是我们两个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子,众目睽睽之下,从我们的马车上下去,成何体统,你不要脸,我们还要里子呢,都是读书人,还请姑娘莫怪。”
赵初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然后我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个世道礼教森严,两个姑娘说半路要载一程,也的确不合乎礼法,而我居然还答应了,而对方还就真的上车了。
想明白这一点,赵初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而那姓孙的小姐,知道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载她入城的,几乎是哭着下的车,然后我们的马车才绝尘而去,一路奔向了大儒府。
“如何,我这手桃花挡的还不错吧?”
入登府后,赵初才恢复了几分嬉皮笑脸,而吃一堑长一智,我俩都觉的那孙小姐,车上的诡异。
不过现在也容不得我们思考太多了,挑开车帘,抬头就看到大儒府邸气派的门庭,门前自有相迎的仆从,而我们一进门,就碰上了司剑南。
准确的说,他就是在等我们。
“怎么才来……咦,阿瑶?”
司剑南眼前一亮,才发现了女扮男装的我。
“路上出了些小事。”
司剑南闻言也没深究,而是眉开眼笑的道:“你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如今在登府已经是名声大噪,今日你登门拜师,惊动了不知多少登府学子,和朝中文臣,声势要比大儒过去收徒都要浩大,不过大儒也有十年未收徒了,快些走吧,都等着你呢。”
有仆从引路。
我们一行三人很快就穿堂过巷,来到了大儒的会客大厅。
就见大儒巨大的会客厅内,摆满了小桌莆田,但依旧还是座无虚席,甚至有些辈分低,资历浅的,只能垂首站在边缘的位置。
当我们一行三人到达的时候,依旧还是收到了满堂的注目礼。
有眼前一亮的,有疑惑的,有探究的,有谴责的,更甚至有不屑与嫉妒的,毕竟赵初虽并不完全看重大儒弟子的身份,但在这世俗间,他今日的确是最惹眼的。
行墨大儒稳坐中堂。
虽然之前赵初也简单的给我描述过,这行墨大儒的样貌,但今日一见,觉的这老头也不似传闻中那么神秘庄重嘛,那光溜的几乎找不到一丝头发的秃顶。
和一张满是褶子,却多数笑纹的脸上,莫名给人一种寿星老的感觉。
“你们可算是来了,还以为要让满堂的同僚,等上你半日呢?”
一个腰间挂着四孔笛的儒生,迎了过来,只是面上多少带着几分不满,而我不用猜也知道,这应该就是当日,教赵初chuī笛子的儒生。
看得出来,他也是急了。
行墨大儒难得收一次徒弟,而这个反常的弟子,也甚是不争气,说拜师,居然又落了人后。
“我拜我的师,何须让这多人看着,我又没让他们等。”
谁知赵初张嘴就是一时欠揍的话,不过幸好声音小,也就我们几个听到。
“世道本就如此,你收敛收敛吧,我才算是为你遭了不少的心,”司剑南都忍不住吐槽他了,赵初认为的人多麻烦,但在旁人眼里,恰恰是极有面子的事。
他却还不知好歹。
“坐下吧。”
司剑南拉着我已经坐了下去,也亏的沾了他这小侯爷的光,做了靠前排的位置。
就见整个厅堂的正中央,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只有赵初一人,一席白袍,稳稳的立于堂内,双目淡然向前,姿态郑重,却也随意。
尤其那张俊美如画的脸孔,很是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