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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子之清扬

  “为什么?!”

  楚乐见她这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连忙拿巾帕替她轻拭嘴角,“又不是真的要宁兄载歌载舞,何必如此惊怪呢?”

  “你!”千亦气结,挡开他温柔的动作。

  楚乐敛起调笑,“倾寻,你要知道,普通的饭馆酒肆我们行动之后很难收场,而文启正素来清直,若你约他去一般的烟花之地,他也必定不会同意,若成此事,非知乐阁不可。”

  见面前的人还是瞪他,他只得耐心解释,“实不相瞒,我正是要效仿知乐阁的手法,假意宴请,同时在房内燃点迷香,待文启正昏迷,由假扮的歌舞姬将他带到卧房时一路上才不会引人怀疑,那里也方便我们动手。像文启正这样谨慎的人,平常必定持酒不醉,十分有度,无缘无故人事不省,之后一定会令他起疑,就连衣物被人动过他也能觉察出来,这招便是防止一旦他醒后发现有异,我们可以让他以为自己是着了知乐阁的道,将责任推到歌舞姬身上,反正她们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做得多了,文启正若要查一定能掀开那条暗流,最重要的是让人看到他是被歌舞姬带进了卧房,而不是我们,这样你我的嫌疑自然也就清了。”

  “好,好,”千亦听完他的构想都要击节称快了,“果然布局缜密,天衣无缝,不过在下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楚乐问。

  “那就是,”她咬牙,“为什么扮歌舞姬的是我不是你!”

  他扬起一抹玩味,“自是宁公子肤白雪嫩,娇态可人,令在下不堪相比。”

  “你,你说什么?”虽是打趣,千亦听他这么说竟有些乱了方寸。

  “连眼神间,一嗔一怒的动人甚至是许多女子也不曾有的。”他说到这里思索般地偏了偏头,“若宁兄生作女子,想必是环佩青衣,盈盈素靥,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

  她羞恼地站起来,走到雅间相接的露台上,“反正,反正我不会扮的。”

  “为什么?这不是宁兄率先提议的么?”楚乐也起身来到她身边。

  “我,我……”她急扯了个理由,“男子汉大丈夫,这,成何体统。”

  楚乐对曰:“大丈夫成事不拘小节。”

  千亦语塞。

  她一直以为自己坑队友,现在发现他慕楚乐才是神坑!

  “倾寻,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楚乐忽然说。

  “嗯?”

  “这是事发那晚宋玉卿来的那家酒馆,我问过店家,他说宋玉卿和瑜儿在时大抵是暮色将暗,约莫至黑时宋玉卿摔了酒壶离开,因他闹得很大,惹得一众客人围观,是以店家记得清楚。按他的描述推断,宋玉卿走时大概在戌正左右。”

  千亦沉思,现在是盛夏,天色全然暗下来确实要在晚上近八点的时候,楚乐说的没有错。

  “但是在那以后瑜儿就没再见到宋玉卿,而洛小姐是在七点众人去参加喜宴到十点半喜宴结束之间遇害的,就是说明宋玉卿还是有作案时间的。”千亦顺口说出。

  “七点……十点半?”

  千亦心累,“就是那个时间段,你知道的。”

  好在慕楚乐向来懂得捡着千亦话里重要的部分听,因此点了点头,“是的,这并不能作为宋玉卿不在现场的证明。”

  “唉,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

  她尚未成叹,楼下深夜无人的街道突然疾疾掠过一个人影。

  二人惊觉,后面又见一队人追着那身影而去,楚乐见势,二话不说纵身跃过栏杆,跳下了去。

  “喂——”千亦没来得及喊住他,人就不见了。

  她连忙下楼,走出酒馆,记得楚乐方才大致是往右边去的,顾不得多想便也寻过去。

  晚上十点多的街上已不见行人,千亦远远听到了打斗声,更加紧步子,在一条黑巷中看到方才那伙人,楚乐正与他们交手,不知何时赶来的清寒也一起,两人护着一个几乎不会功夫的少年,一出招虐五个,不费劲儿。

  千亦这时借着几丝幽光,隐约辨认出那少年容貌,竟是几日前那晚将奇怪包裹塞到她手里的人。

  没多会儿,那群黑衣人渐渐不敌,溃败逃走了。

  “你们没事吧?”千亦上前。

  “没事。”楚乐微拢衣摆,含笑风清。

  一个不留意那少年又要借机逃走,这次被清寒眼疾手快地抓回来。

  “想溜?”千亦踱到他面前,“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少年昂了昂下巴。

  “就是上次你扔到我手里又从我手里拿走的包裹。”千亦想到这茬就觉得不爽。

  “没有。”他嘴硬。

  “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楚乐也问。

  这少年干脆不开口了。

  “好啊,”千亦歪歪头,这可不是现代,给他保持沉默的权利,“把他带回幽州府衙,大刑伺候,看招是不招。”

  “二位大人当然可以这么做。”他一脸无畏。

  “哦?果然知道我们是谁。”

  “二位钦差大驾幽州,知州大人率众亲迎,出行每每雕车玉马,如何不知?”他冷言讥讽,“莫说让小人受些皮肉之苦,就是出了人命,伙同知州帮忙掩盖,最后也只是小事一桩吧?自古官官相护,沆瀣一气,罔顾天良,报应不爽!”

  呃,小朋友你反应过头了吧?我只是想约你去府衙喝喝茶顺便上上刑而已,你这是有多深的怨念?

  “官官相护?你恨的是哪个官?”楚乐敏锐地问。

  “哼!”

  千亦近处打量他,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倒是清傲俊秀,处于惊风中而不折其节。

  她心中忽而戚恻,“说说吧,也许我们能帮你。”

  “你们?”他扬了扬眉。

  “信任我们或许会令你失望,但若不信,我们把你抓到牢里关个几年,啊呀,到时候莫名其妙冤死在里面,或者放任你让那伙人杀了……你就再无申冤之日了。”宁大小姐说到底是不缺威胁人的本事的。

  “你不能——”

  “说吧,是谁?”

  少年转而扯开了嘴角,“告诉了你们,你们就把我交给他,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