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活动区不适合它们生存,它们有自己的生存法则,野外是它们的家,离开则意味着死亡。”逐溪平静道。
她转头看向裴洲泽,“我有一些话想告诉你,如果我们只在网络上jiāo流做一对虚拟的师徒,这些话我不会对你说,但现在既然见了面,认了师,有些话不得不说。”
先前在网上,裴洲泽的地位相当于旁听生,而现在则变成了正式弟子,正式弟子总要守一些规矩,防止以后出去丢她的脸。
“请说。”裴洲泽脸上的笑意消减,表情严肃了不少。
“我对弟子的性格和能力没有太大要求,只有四个字需要你去遵守——心术要正,可以说谎、逃避作业、犯懒,但唯独不能带着害人之心,面对带着善意的人,不可背后捅人刀子。”逐溪正色道。
她不从过问裴洲泽的身世背景,也不管他的能力如何,唯一的要求只有这一点。
裴洲泽绿色的眸子像丛林一样藏着很多看不见的东西,他先前陪小幼崽玩乐,不过是根据她对小幼崽的态度做出的行为,如果现在让他返回杀掉小幼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她这个徒弟能隐忍、擅长察言观色,会不动声色地讨好她,一些小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只要不涉及雷区,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刚才裴洲泽看小幼崽的眼神让她有一丝不妙,若是不说清楚,说不定她一回到基地就看见几只小幼崽出现在她的眼前。
逐溪目光如炬,裴洲泽和她对视,轻轻点头道:“我记住了。”
两人继续前行,围猎场内的虫shòu和异植等级不会太高,遇到一些危险性较低的虫shòu时,逐溪就把裴洲泽推出去让他多练习新力量,她就拿着一根藤蔓在裴洲泽遇到危险的时候把他拽回。
和逐溪一起走的一个小时里,裴洲泽身上的污渍比一个人行走的时候还要多,勉qiáng维持的谦谦公子形象彻底崩塌。
训练的过程中,逐溪异常毒舌,毫不留情地对他仅存的一点体面进行批评。
“站那么好看做什么,方便敌人砍你的头吗?”
“在地上滚得那么慢,要不是这只虫shòu未成年,你已经被消化完了。”
“打架别跟跳舞似的,怎么打得狠就怎么打,那么漂亮是想当异植餐桌上的jīng致甜点吗?”
在逐溪认(嘴)真(pào)负(攻)责(击)下,裴洲泽的贵公子形象一点不剩,在泥浆里滚过一遍后,他整个人仿佛刚出土的兵马俑。
逐溪:“你好脏,去溪边洗个澡,水里有虫子,洗的时候用jīng神力覆盖皮肤。”
裴洲泽委婉道:“我感觉你和之前不一样了,当初在八班的状态不好吗?”
“我现在不想照顾你的心情。”逐溪表情冷漠,在这样危险的地方训练,唧唧歪歪灌jī汤不是在教人,是在害人。
裴洲泽:……
裴洲泽去溪水里清洗身上的泥土,逐溪背对他坐着,观察周边环境,开口道:“我们到围猎场和野外的分界处了。”
围猎场还不算是真正的野外,这里的虫shòu和异植经过教官们粗略的筛选,能力比军校生们高出一点,就算打不过只要跑得够快也死不了。
野外则是真正的危险区,如果说基地是温室,围猎场是刮点小风小雨,野外便是狂风bào雨。
两人闲谈间,逐溪余光捕捉到一个人影,人影越走越近,竟是沢村夏的狗腿章钧量,围猎场怎么突然变小了,这都能让她遇到这只恼人的苍蝇。
“站着别动,不然我动手了。”逐溪呵止住前进的章钧量。
“逐溪,你今天就死在这里吧!”章钧量大喝一声,朝逐溪扔去一个树叶包裹的东西。
逐溪下意识躲开包裹,包裹落在地上自动解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白蛋,白蛋有四分之一的小指指甲大小,大半部分的蛋被压碎流出一些液体。
章钧量抬手洒出一把白蛋,小粒的白蛋像是沙石坠落在地,逐溪躲开了大部分的白蛋,但是仍有几粒落到她身上,在移动间,她踩碎了一些地上的部分小白蛋。
白蛋还在往下落,也不知道章钧量从哪里得到的这么多蛋,白蛋像是小粒冰雹一样袭来,这么多数量的蛋,他是把谁的巢xué端了吗?
章钧量不主动出击,逐溪追上要反击他就逃跑,等到白蛋数量逐渐减少后,章钧量毫不犹豫地转身跑进密林中,很快消失不见。
回到原先的地方,裴洲泽已经从水里出来,踩过一片láng藉的地面和逐溪回合。
树林里传来爬动的声音,数不清的蜈蚣往逐溪的方向爬来,将绿色的草地都覆盖成了黑色。
看看破碎的白蛋再看看蜈蚣,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