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洲泽摇头,“它们移动得太快,我看不清,知道这里有问题是因为这里的光线最简单,其他的我看不出来。”
“看不清就直接杀出去。”逐溪带着裴洲泽在荆棘丛里穿梭。
她没有把荆棘条有真有假的事情告诉保安,在不能准确分辨之前,说出来只会让人产生侥幸心理。裴洲泽的能力并不是每一次都有用,大部分时候都是靠逐溪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两人好不容易离开荆棘丛,逐溪松开裴洲泽后转身要进去帮保安。
裴洲泽拉住逐溪的袖子,冷静道:“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他出来。”
逐溪皱皱眉头,抬手想把裴洲泽的手甩开,却没能成功,“放开。”
“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他,你何必进去冒险,保安比你更qiáng不是吗?”裴洲泽没松手,反倒握紧了些。
“先前我们的jīng神力都受了伤,刚才保安很吃力只是为了让我们先走才没表现出来。”逐溪漠然地看着裴洲泽,黑亮的眸子像是能看穿一切,“我不管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没看出来,你还有最后一次自觉放手的机会。”
裴洲泽松开手,两片薄唇抿紧,绿色的眸子黯淡下去,脸色苍白得仿佛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他说道:“小心。”
逐溪转身就走,裴洲泽站在原地目送她。
她背后的衣服上有点点血迹,那是刚才出来时被荆棘刺到受的伤,宽大的训练服被风chuī得鼓起,更显少女身形纤瘦。
逐溪穿过摇摆的荆棘回去找保安,裴洲泽对她的态度算得上尊重,但他没把保安当成太重要的人,完全不在意保安的死活,像是人类不会在意路上的蚂蚁一样。
当她找到保安的时候,保安手臂正往下滴血,他咧嘴朝逐溪笑道:“这些荆棘条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我知道。”逐溪点头,“所以要更谨慎,你不会因为这个被伤到吧?”
“我杀过的异植比你见过的还多,区区这点小伎俩还奈何不了我。”即使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下,保安仍是一脸乐观,“要不是前面被荆棘蛊惑伤了一点jīng神力,我都能把它连根拔.出来。”
逐溪长.枪一斩,挡去了一条荆棘的攻击,面色沉静,“走吧。”
保安向后退,靠近逐溪时前方一条手臂粗壮的荆棘条抽来,他手拿一把长砍刀向前挥,砍刀直直从空气中穿过挥了个空,“又是假的。”
两人相互掩护,一路退到荆棘丛外,有惊无险地与等待在外的裴洲泽回合。
荆棘无法延长,退到一定距离后便安全了。
凌晨三点,三人退离荆棘丛从前走,周围环境静悄悄,大部分动物都在沉眠,偶尔有几只夜行的虫shòu跟在他们走身后,也被保安驱赶。
逐溪紧绷的神经仍旧没有松懈,天还未亮,黑黢黢的丛林威胁比白天更大,谁也不知道黑暗的前方会突然蹦出什么。
走出一段路后,三人停下轮流守夜休息,等待天亮之后再继续赶路。
没有点火,并不宽敞的空地响起三人的呼吸声,逐溪第一个守夜,靠在树gān上看向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虚空,身体内的血液仿佛变得滚烫。
她的意识很清醒,甚至可以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看不见前面的景色,却能清晰感觉到哪里长着什么草,又是什么形状。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身体里喷出一股热气,将上嘴唇部分的皮肤chuī热,她抬手手背贴在额头上,没感觉到身体的温度有多高,她将身体的异样忽略过去,警惕地观察周围。
凌晨四点,保安换班,她直接坐在地上靠着树gān,jīng神稍稍放松,炙热的倦意把她卷入睡梦中。
她睡得并不安稳,身体仿佛漂浮在空中落不到实地,脑袋胀胀的疼,体内忽冷忽热,好像有谁在推她的手臂,想睁眼看看谁在叫她,却像是被魇住一般睁不开眼睛。
勉qiáng睁开一条缝,模模糊糊看到裴洲泽和保安的脸,随后眼皮支撑不住再次闭上。
“她的身体很烫。”保安眉头皱成“川”字。
“可能是生病了。”裴洲泽指尖贴在逐溪手心里,“昨晚她受了伤没来及处理又跑了一路,生病也不奇怪。”
天光大亮,两人围着逐溪观察她的脸色,今天他们要出发时发现怎么也叫不醒逐溪,这才察觉她的异常。
躺在地上的逐溪嘴唇艳红,脸颊又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两者的对比带着一丝破碎的美感,令人触目惊心。
“受了伤?在昨天你们撤退的时候?”保安眉头皱得更紧,“这丫头,昨天一副没事的样子,受了伤也不说非要逞qiáng,现在遭罪了吧?”
对于保安的絮叨,裴洲泽没做任何回应,保安也不需要他的回答,接着道:“在丛林里生病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接下来我们要走快点赶回去,累了也尽量撑一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