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彴一走进去,一股寒冷就直入脚心,办公室里的温度还比不上外面。
白彴找了个空隙把饭盒放到凌乱的桌子上,在榆约对面坐下来。
之前所有的乱想气话情绪在看到榆约眼睛的那一刻就都烟消云散,白彴把冒着热气的米饭推到榆约面前,“尝尝?”
榆约吃了口饭,又夹了菜放到嘴里,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安静的吃。
气氛太过于诡异,白彴开口打破僵局,“表修好了吗?”
榆约吃着吃着头越来越低。
白彴只能继续,“这里这么冷,你怎么不多穿点?”
榆约还是没反应。
白彴叹口气,“你换锁了?”
榆约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她起身给白彴披上一件衣服,又坐下继续吃。
白彴真的很像打掉那双碍眼的筷子,她手抬起来,却停在半空又收回去,“歆要不要等过了元旦去我们学校旁听两堂课啊?我想你可以去上个大学什么的。”
榆约吃完,从纸盒中抽出一张纸,擦擦嘴,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去。”
为什么,这是白彴脑袋里冒出来的一根导火索。
她问榆约冷暖榆约不答,问那个老旧的钟表榆约不答,甚至都不想解释一下锁,偏偏是去学校的事,回拒的这么gān脆。
白彴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心平气和的说:“去大学可以学习到很多东西,也可以认识很多朋友,对于你的工作也有很多帮助啊,我想你去嘛。”
就像那场在家里突然的沉默,白彴心里分chuáng睡的疙瘩在榆约换锁,她回拒的gān脆下变得格外硌得慌,而榆约对于白彴体会不到她吃醋,故意这么长时间不理她,甚至又发生了很多事以后,她们所有情绪都想找一个宣泄的口子,一下子迸发出来。
榆约顿了顿说:“你想,我就要去吗?”
白彴愣住,浑身降到冰点,她颤抖的说:“你说……什么?”
说出来后,榆约也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她简直也不能理解自己在gān什么,果然和白彴在一起时间越长她就越不可控。
榆约又说:“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意愿qiáng加在我的身上?”
白彴被气顶到头,她脱口而出,“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然后她怔怔的看着榆约,脑中闪过什么,她喃喃自语:“不是……我的意思是……”
榆约则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看着她。
榆约越是这样看她,白彴心里的那股不知名的东西越横冲直撞,“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换锁!”
榆约也被这种qiáng大的气场gān扰了头脑,她不假思索的说:“你不知道?”
果然,她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一个接着一个,解决不完。
往前的不算,直到现在白彴控制不住想去qiáng迫榆约做一些她美其名曰对榆约好的事,榆约遇事藏在心里不说也不让白彴猜。
在这场战争中,有两个胆小鬼。
“好,很好。”白彴摔门而出。
吵架的时候,无论多么伤人的话都可以脱口而出,往往直接扼杀掉过往所有的美好。
白彴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大哭到心脏抽疼,头疼欲裂。
她打电话给于游,望着手机上的表显示的时间是——3:00,而外面漆黑一片。
42、四十二
电话拨过去并没有响很长时间于游就接起来,她声音里没带一点睡意,“怎么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啊?”
听到于游的声音,白彴清醒不少,她滚了滚喉咙,以便让自己发出声音,“你呢,大晚上不睡觉?”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啊,你就不怕打扰我睡觉嘛,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察觉到白彴情绪不对,于游顿了顿又说:“我这不是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来看星星嘛,我告诉你哦,这里晚上星星超级多……”
于游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而星星两个字却直直刺痛了白彴的心,她和榆约都很喜欢看星空,可她们却没有真正意义上一起看过一次。
“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啊?”于游发现白彴没在听她说话,“不会是想我了吧?”
白彴笑笑,“大晚上想喝酒,找不到人,骚扰一下你。”
于游夸张的提高声量,“什么嘛!还能不能做好朋友了!”
“我有一个朋友和她爱人吵架了。”白彴突然安静下来,失意的说。
于游也收了情绪,耐心听白彴继续说着:“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了一切东西,她应该怎么办。”白彴眼中渐渐积满泪水,说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于游叹了口气,她知道不应该戳破白彴的伪装,可她也控制不了自己,“吵架了?”
白彴眼中的泪水终究还是犹如一条决堤的河流,她只能发出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