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桢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眉目间含着几分温婉,“还不曾谢过陆师弟对阿莳的照料。”
“徐师姐这话叫我怎么敢当。”陆盏辞笑了笑,“师姐有所不知,这在外界时,我是受了叶兄和秦师妹的许多照料的。”
叶兄?
徐桢抿了抿唇,又道:“我倒是也听阿莳提起过,道你们三人一同历练。”
陆盏辞哪里想得到面前这位徐师姐竟然会是个来套话的,“哪里算得上呢。原本叶兄与秦师妹二人才算是结伴历练,我不过是跟着沾沾光罢了。”
徐桢面无表情,好个阿莳,竟是长了这样多的心眼,还尽数用在了她的身上。
可真真是……真真是没有白白浪费她多年的教导。
——
“在此处等等?”叶景江问道。
秦莳沉吟片刻,却是从储物灵器中取了一块灵玉来。
他扣着秦莳的手腕,那双逐渐褪去浓黑的桃花眼半睁着,只露出了一片惹人的潮意。
“阿莳。”叶景江垂眸,嗓音微哑,“阿莳。”
秦莳微怔,“你这是瞧见什么了?”
叶景江抿了抿唇,再抬眼看她的时候,便仿佛隐藏去了所有的情绪一般,依旧笑的漫不经心,“能有什么?左不过是那些手段罢了。不过我倒是没看错,我们阿莳果真是不出世的天才。”
秦莳面上划过了几分疑惑,没想明白这人是在说什么。
叶景江朝她眨眨眼,“在夸你。”
若非是看在这人着实有几分不对劲儿的份上,秦莳非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夸”。
“你……”秦莳抿了抿唇,止住了话茬。叶景江既是不愿多提,她也不想多问什么。
她对探知旁人隐秘可没有半分兴趣,更遑论那人还是叶景江,一个说不准抓着了她什么把柄的人。
叶景江无奈,他也是这才发现秦莳到底有多固执。
分明这小姑娘也心知肚明,只要她问了,他不可能不说。
“可是你们天一宗的传信玉牌?”叶景江问道,传信玉牌这等物件,说来实在是鸡肋得很,“人手一块?”
若是距离过远,这玉牌便没了作用,且使用次数多了起来便会报废,用来制作这玉牌的又都是些上好的灵玉,是上好的布阵之物,实在是可惜极了。
倘若道它无甚用处,倒也不全是。
虽说相隔太远用起来颇有不便,可若是近处里,等闲的禁制也拦不住此玉牌的传信。
“自不会是人手一块,可想来陆师兄乃是天星子师叔之徒,手中怎会没有?”
她师兄师姐手里可都是有的。
秦莳说着,手中的动作也不曾慢下来,玉牌随着灵力的注入泛起了一层柔和的光。
“师兄,你与七夕姑娘现下如何?”
秦莳本以为便是有回应,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因而又抬眼看了叶景江一眼,慢悠悠道:“你便没法子联络七夕姑娘?”
叶景江哭笑不得,这小姑娘现下倒是知道翻旧账了,怎七夕挑衅她那时半点反应都没有呢?
“我闲来无事联络她作甚。”叶景江正色道。
秦莳轻哼了一声,冷淡的眉目间划过了一抹笑意,“七夕姑娘想必愿意得很。”
叶景江:“……”
虽有因果,可茫茫天道下,又如何可能一个个的罚过来?是以你倒是不必担心开启秘境之人。”
那本就是三千秘境留下的破绽。或者换句话说,那才是真正的陷阱。
谁家好端端的秘境,会给外人留个口子、供他们随意进出?只不过这些年,被安逸生活养大了胃口的修士们,从未有人在乎过罢了。
叶景江倒是在意了,可他一人又能做什么?
“你从前神神叨叨提起的天魔气,可是与这也有关联?”秦莳狐疑地问道。
叶景江愕然:“神神叨叨?”
他分明正经无比!阿莳怎可以将这用在假道士身上的词按到他头上的?
秦莳轻咳了一声,登时有些不大好意思。这、这一个没注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饶是秦莳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好在,叶景江也没跟她计较那一句话的事儿——毕竟,若是真要同秦莳计较起来,他也不必再做旁的了。
“谁晓得呢?”叶景江道,“总归都不是好东西。”
机缘一词,说来倒是简单得很。可若这机缘并非天赐,而在人为……却不知要沾染上多少的因果。
“若是偶然间遇上,倒也算一桩机缘。”
这样下去可不是法子。”秦莳低声道,凤眼里划过了几分坚定。
叶景江扬眉,“你想做什么?”他倒是也有法子,可却很想知道秦莳在这样的境况下会如何去抉择。
秦莳抿了抿唇,此处是灵脉深处,灵力本就取之不尽,他们便是了无底洞也挺不过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到了这地步,阿莳可莫要说你打算回去了。”
秦莳皱眉,这小白脸什么毛病,怎还总想着要激她?
叶景江一派坦然的对上秦莳的目光,笑吟吟道:“我说来讨你一笑罢了。”
秦莳:“……”
“我虽解不开此劫,不过……你说那琉璃夜生长在灵脉深处?”
叶景江应了声,“可你瞧灵脉深处何等广阔?想在这寻到琉璃夜也不是简单之事。”
秦莳轻哼了一声,凤眼亮得惊人,“谁说我没法子?”
前世今生加起来,好歹也是活了这些年的人,又不知见了多少的秘术,再是如何也不可能沦落到等死的地步。
秦莳用了个巧劲儿甩开了叶景江的手腕,指尖陡然逼出了一滴心尖精血,又唤出了云臣赠予她的长剑,半分迟疑也不曾有的便将那滴心头血抹到了长剑之上。
她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些,叶景江根本无从拦起。再加之他一时间也看不出这小姑娘想做什么,只好强自镇定了下来。
“你看好了。”秦莳粲然一笑,眸底却带着一抹决绝的狠意。[
向来知道秦莳牙尖嘴利,本还总以为这些有趣,直到秦莳的“冷刀子”往他身上来了。
“阿莳,亏得你从前不常在外行走。”
从前若是她修为浅薄时也是这一副脾气,只怕早该惹得怨声载道,招人报复了。也就是现下无人愿意轻易与一位年轻的金丹修士为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