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礼物就是由这学姐jiāo到孟听枝手上,跟她说生日快乐的。
孟听枝笑笑,“是学姐眼光好。”
学姐摊开册子,人一愣,“我?”
孟听枝手里的画笔停住,神情纳闷:“这不是你给我挑的生日礼物吗?”
学姐恍然。
“哦,不是我啊,我只出了一点钱,礼物是明泽去挑的,”说完她更深地打量孟听枝脖子上的围巾,“明泽看起来有点直男,没想到眼光还挺好的,很适合你的气质。”
孟听枝轻轻应声,心里很意外许学长师承陈教授,一惯是公事公办,极少容情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他去挑的礼物。
室内没暖气。过了会儿,孟听枝说有点热,把围巾摘了,放在一旁gān净的架子上,顺手拧开自己保温杯喝水。
学姐也走过来休息。
整个回忆展按舒晚镜的作品风格分为三期,一期主题叫黑白光影,是初期作品,个人风格非常qiáng烈,用极简的色调来体现画面的多元。
二期主题叫荆棘边境,这个时期她的创作风格发生巨变,色彩明艳跳跃,以大面积晕染为特色,在杂糅的同时保留棱角,也是唯一出现人像的时期。
第三期,也就是现在的C区。
主题叫感官印象,很难提炼出具体风格,甚至有多幅未完成的画作,色调大多寡淡抑郁。
也是因此,C区的墙绘以枯木为底图来呼应作品里陈旧的破碎感。
孟听枝发着呆。
她经常在休息时间发呆,看着册子里舒晚镜的个人作品,她会不由自主去联系,与之相关的那个时期的程濯,他的状态是跟他母亲一起变化的吗?
是什么导致了舒晚镜的作品从明艳跳跃转向了寡淡抑郁?
那位赵影后么?
有时候会觉得彼此已经亲密无间,有时候又会觉得,对他的世界一无所知。
至今程濯只提过一次舒晚镜。
在长街。
那只宇舶他戴了那么多年,但是沉吟须臾,他只说了三个字,不太亲。
学姐第二次喊孟听枝无果,直接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枝枝?”
孟听枝回神。
“方便问一下你这条梵克雅宝的五花多少钱吗?”
学姐压着声,带着笑。
“我想买一条单花给自己当年终奖励,老同学那边给的代购价有点虚高了,我想比比价。”
穿长袖,手链一般露不出来,刚才调颜料的时候,她撸了一把袖子,这会儿那串稠艳流光的红玉髓在她手腕发着光。
满花奢气,巧在她气质清冷柔净,不仅撑得住这份艳,还格外的互补融合。
东西是程濯送的,他不会说价,她自然也不会去查。
“这是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价格。”
孟听枝想到周游,她经常代购。
“我有个朋友懂这个,我帮你问问。”
学姐开心道谢,孟听枝说小事,就给周游发去信息。
周游回得也很快,还好心提醒现在行情,“超过这个价铁定亏了。”
学姐一听价格脸色都变了,愤愤道:“还老同学,跟我玩杀熟呢!”
周游又来信息。
“枝枝,你下次回家别忘记帮我带旧书啊,尤其是那本施杰在找的绝版书,你一定找到带给我啊!”
上次回家太匆忙,哪能想起来去翻高中的课外书,这事一直搁置着,孟听枝这回记在心里了。
“我记着呢,我这周末回家就给你找。”
恍然一想,高中时代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
孟听枝去杂物室翻书,翻出一层厚厚灰尘,无论课外书还是教科书,都按学期归置保存着,每个纸盒都一模一样,翻起来很费劲。
阮美云从门口路过都呛了一声,不能理解地问:“你忽然翻书gān什么?”
“朋友要。”
“小晨啊?那你把窗户打开,一股霉味,你好好翻,看看哪些要,不要的就扔了,堆着像垃圾。”
“我知道了。”
阮美云声音一扬,喜道:“呦!孟宇,今天怎么想起来到三婶这儿了?”
刚刚进门的孟宇说:“我爸单位发了东西,让我给你们送过来,枝枝最近在练车吗?”
阮美云接过一大盒礼品包装的水果,下巴朝杂物间一抬,“练呢,小晨带着她练,你来得巧,她今天刚回来,在翻书呢。”
“枝枝啊,你堂哥来了,先别找书了。”
孟宇笑笑,径直走过去。
杂物室是个狭长少光的空间,孟听枝穿着灯芯绒的白色冬裙,长发随手扎着,垂几缕碎发在白皙脖颈里。
椅子上、地上摆了一堆没处下脚的杂物,旧书这一堆,那一叠。
她抬头看见孟宇,笑着打招呼。
这会儿阮美云已经去客厅看电视了,还经典的港台警匪片,音量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