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枝一愣,半晌后,挺尴尬地说:“就是,就是玛丽莲梦露啊——电影主题,之前抽卡的,大家都会配合。”
程濯点点头,又看向她的高跟鞋,“你开车不方便,我送你去。”
她开车不方便,可以打车啊。
“地点在哪儿?”程濯往外走两步,回过身,看着不为所动的孟听枝,补充道:“你这样打车也不方便。”
孟听枝不服气地咕哝:“怎么就不方便了……”
程濯目光柔软地看她,唇角微抿后,克制地挪走视线说:“你太漂亮了。”
一口浮息冷不防地顶上来,悬在孟听枝胸口久久不落。
程濯都已经走出院子,她依然处在一种心悸余cháo里,发着愣。
最后,她迈出步子跟上去,低声又慌慌地喃喃着,“这个人刚刚在乱说什么啊。”
派对地点就在榆钱门大街。
这条网红街,从入夜到晚十二点前别指望车流通畅。
程濯今天开的车,孟听枝之前没见过,罕见的白色。
他之前车库里从没有白色的车,黑色偏多,还有几辆颜色极出挑浮làng、摆着落灰的超跑。
车子开一段停一段,时不时被车外的行人赶超。
孟听枝坐在副驾驶,目光落在一整排复古的霓虹招牌上,实际心思飞出去老远。
不知怎么想到男人视车为老婆,再想到程濯换车好勤,喜新厌旧特别快。
她侧目批判地扫他一眼,嘴角嫌弃似的微抽,仿佛他是什么妻妾成群的封建余孽。
程濯手搭在方向盘上,一直关注着车况,无意捕捉到她那个异样的小眼神,眉宇轻蹙。
“怎么了?”
孟听枝:“没什么,之前你那辆黑色的SUV呢,就是那个车牌好多7的。”
程濯没多想,直接回答:“停在我爷爷那儿,好久没开了。”
孟听枝抿抿嘴,小声吐槽:“说不要就不要……见异思迁……”
拥堵车流,噪音很大。
程濯没听清,“你说什么?”
孟听枝摇摇头,指着车前空出的一段距离,提醒道:“没什么,前面的车开走了。”
童卫大学毕业后红娘属性都没有消减半分,艺术院最qiáng社jiāo达人这把jiāo椅也是坐得稳。
孟听枝缓不过来。
他是怎么跟程濯聊上的?
分明上一秒,她跟程濯才前后脚下车,程濯问:“你这边大概几点结束?”
她这一身裙子,前深v,后露半个背,凸起的蝴蝶骨单薄纤细,gān净至极的白,合衬清冷纯粹的气质,玉骨冰肌,美得不像话。
半截路走过来,回头率高到程濯用眼风拟刀,杀退了不下一只手的男人。
烦躁不减。
半点也不想把人往写真馆送,直接掳回家藏起来才好。
孟听枝踏上台阶,回头纳闷地问:“问这个gān什么啊?难道你还要到点来接我吗?”
程濯垂在裤线旁的修长手指,攥了攥,好脾气地说:“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孟听枝:?
什么叫不反对?
是不合理好吗?他以前就没追过她,现在也不像追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最近三番两次都在gān什么?
孟听枝越深想,简直恼得无话可说,秀致眉心蹙着,只一味谴责地盯着程濯。
童卫如迎客老鸨的声音,就是这个时候插进来的。
先是欢天喜地一惊,然后夸张喊着。
“哇哇哇,谁啊谁啊,这不是我们的孟大美人吗?不行了不行了,鼻血收不住了,这是什么仙女下凡啊,你知道吗枝枝,你今晚,浑身上下就写着一句话,不犯罪不是男人。”
孟听枝知道童卫平时的话风就是这种滥用修辞的夸张调子,没多大反应,只问了一句周游到了吗?
扎头巾扮演杰克船长的童卫说:“到了,早到了。”
暑气渐消,早晚温差慢慢拉大,入夜没前阵子那么燥,但也不至于凉嗖嗖的。
童卫顶着一张见谁都笑的杰克船长妆效脸,视线移向冷气来源。
搞摄影这么些年,又爱天南海北地跑,童卫自诩阅美无数,对帅哥一早就欣赏免疫,但程濯依然叫他第一眼就惊艳。
锦绣底子上的一抹烟青留白,珠玉只在旁衬着,他的那部分端矜不羁,供人遐想。
“帅哥!”
童卫惊喜喊着,迎下台阶,仿佛跟程濯早已相识,“帅哥怎么称呼?”说完又望向孟听枝,指指两人,“你跟枝枝是?”
程濯和孟听枝几乎同时回答。
“你问她。”
“前男友。”
前者略存期待,后者gān脆果决,六个字,两两相叠,瞬间气氛凝结一般的尴尬。
童卫不尴尬,恍然大悟,长长“哦”了一声,连连点头说:“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