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副认真听阮美云女士乖巧说话的姿态。
程濯不卑不亢。
“阿姨,只是一点简单的心意,拿不住您和叔叔喜欢什么,所以什么都带了一点,其实早该来拜访您跟叔叔,只是我之前工作忙,人不在苏城,一时怠慢了您跟叔叔,真的很抱歉。”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孟辉当即就拿出宽慰的长辈姿态,“哎呀哎呀,太客气了,年轻人肯定是事业要紧的,都能理解都能理解。”
说完就收到阮美云怪他快舌的冷眼一枚。
孟辉缩缩脖子,当即弱下去,看着阮美云小声又讪讪地辩解说:“人小程,挺好一个孩子,真的。”
阮美云用眼神告诉孟辉:这才多久,就给你看出来了?二十多年麻将你都没给打明白,就你现在也会看人了?
不动声色,冷嘲热讽。
孟辉重伤沉默。
收回目光,阮美云客套笑着,又拾起话对程濯说:“是挺好的,小程呐,听枝枝说了,你家条件很好,我们也不是喜欢高攀的人家,我们家呢也不短吃短喝,对枝枝就一个想法,想着她以后能过得开心顺心就行了。”
“阿姨您言重了,哪有什么高攀,之前跟枝枝分手那次,是我家里还有些事处理不好,我也担心照顾不好她,因为我跟您一样希望枝枝开心顺心,至于现在我家那边,您可以放心,如果还存在问题,我不会再在这种时候来拜访您和叔叔,我爷爷很喜欢枝枝。”
阮美云这时才露出一点满意神色。
中午程濯在这里吃饭。
他身上或许真有点万人迷属性,加上说话诚恳,事事向着孟听枝,一顿饭过后,阮美云态度就好了很多。
洗碗的时候已经从最初“那个程濯”转变成长辈语气的“小程”,还特意叮嘱孟听枝,程濯的家庭情况不要对邻里细说。
还是以前那套话,财多难守,露富招灾。
孟听枝擦着碗,乖乖点头说知道了。
阮美云忽然感慨:“看着家教很好,虽然瞧着有点面冷吧,但脾气还挺温和的,行吧,我以前还愁你这软性子,万一给人拿捏住了,那就完了!”
“怎么会。”孟听枝反驳,拿出实际例子来:“爸爸都被你拿捏住多少年了,他也没说他完了。”
孟听枝心里还有一句,二十多年,对你那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眼角眉梢都溜过一段藏不住的得意,阮美云哼哼着道:“这叫御夫之道,你好好学吧你!你爸能娶我,那是你们老孟家八辈子烧的高香。”
话题一转。
“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立冬就在十一月初。
孟听枝放好碗,擦了擦手说:“嗯,快到了,八号。”
阮美云先拿了主意,“今年就在家里过吧,到时候,你带着小程回来,把你大伯二伯也喊过来,人多热闹。”
孟听枝不知道他之后的时间安排,不敢轻易答应。
“那我待会儿问问他。”
阮美云拿眼瞥她,疑心道:“怎么,那么帅一个小伙子还怕见人?”
行,从“蛮帅”已经变成“那么帅”了。
孟听枝说:“他有工作的,又不是一直闲着。”
“你生日,他都不闲着?”阮美云撇撇嘴,嘀咕着说,“那么有钱还忙东忙西,还没咱家舒服呢。”
这点孟听枝同意,点头道:“他也说他不想努力了,收租真好。”
阮美云鼻子哼一声,喜滋滋的,“那可不是!他条件好归好,像你这种姑娘,那也不是轻易能找到的。”
没到孟听枝生日前,程濯又来了桐花巷一趟,这次就他一个人,孟听枝人在申城和曾珥参加行业聚会。
他过来送点东西,顺便问一问孟听枝生日那天见她的大伯二伯要准备点什么,一切都要按照她家的风俗规矩来。
里头巷子不能行车,也没有正规停车场,他将车子停在附近,下了车。
午后太阳暖洋洋的,巷口老头嗙嗙下棋,几个大妈阿姨坐在一块嗑瓜子聊天。
一个huáng头发的年轻男人格外打眼,跟那些大妈们有问有答的,大妈们还不时扯扯自己的头发。
那huáng头发的年轻男人正讲着,连说带比划。
“您这个脸型,这打薄,剪到这儿,再染个酒红色,绝了,过年走亲戚都比旁人喜庆我是说真的……”
随后来了个没好脸色的阿姨,高呵一声把huáng毛喊走,程濯有点印象,好像是孟听枝家的邻居小莉妈。
程濯正要进巷子,就见有大妈指指他,把话题引到他身上来了。
“那不是美云家那个吗?”
“呦,好像还真是,这小伙子长得是真帅,这大个子,体体面面的跟明星似的。”
“唉,桐花巷这一辈儿的小姑娘找对象怎么一个两个都找这种中看不中用的,脸能当饭吃,年轻啊就是糊涂,老了有罪受,都不如长林巷那个婷婷,前年嫁到港城去了,婆家搞房地产的,资产几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