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站稳,腰间的手臂就松了力。
灰黑身影大步上前,上去又是一脚,把正要爬起来的链子哥踹回去。
对方肩胛一塌,像滩烂泥摔到地上,下颌重重砸地,五官都痛苦地扭在一起,不断哀嚎着。
程濯偏头扭了一下脖子,手里的棒球棍尖儿抵在他背后,语气轻慢,不怒自威。
“说说,你怎么混的?”
所有人都不敢动。
程濯在场没人认得,但TLu的安保队长来这边玩夜场的都熟。
幕后老板不来的时候,这人在TLu的权力很大,要不然huáng婷也不会拿安保队长和男友是朋友出来炫耀。
但此时安保队长对那位穿白衬衫的男人恭恭敬敬,声音甚至担着后怕。
“程公子,这种事,我们来吧。”
程濯没理,安保队长立刻不敢再多话,退回原位,TLu一流的安保小队无声控制住场面,连huáng婷的男友都不敢上前套关系打听情况。
手里的棒球棍重重碾了半圈,链子哥又痛苦难当地叫起来。
程濯好心提醒,“在金霖路怎么混的,说来听听?”
链子哥从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这人瞧着清瘦矜贵,实际上手上寸劲十足,刚刚那两下差点要了他的命。
金霖路酒吧夜场无数,他自认在这一带还算吃得开。
可他根本没见过眼前这人!
链子哥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扭头狠声骂道:“操.你妈的,你他妈谁啊?你知道TLu的老板是谁么,这是徐格的地界,你敢动他的VIP,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吧!”
第15章发慈悲张嘴,教你呢,学不学?……
程濯唇角轻勾,这话的确好笑。
“你认识徐格?”
链子哥被他笑得胆边瑟瑟,没底气地说,“认,认识啊……我跟徐格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程濯“哦”一声,小幅度点头,轻巧转了下手里的黑色手机。
打出一通电话。
浊艳灯影落在他腕骨,肩头,脖颈上。
孟听枝曾用手指摸过的那方喉结,随他清冷的话音蓦然朝下滑了滑。
厚重的she灯从他身上频频闪过,yīn鸷,冷淡,有说不出的声色.欲气。
“你休息室有没有现金?”
“我要用。”
挂了电话,几分钟后,安保队长提了个小号密码箱来。
新钱硬钞,边角薄而锋利。
程濯姿态懒散蹲在一旁,就这么一沓一沓抽在那人脸上,眼角鼻翼,那些皮肤脆弱的地方血丝条条,痛叫不断,不明朗的环境里也能看出来那人脸肿得老高。
他刚刚用钱砸孟听枝,程濯这会像是原封不动地砸回去。
更狠。
透着一股睚眦必报的戾气。
良久后,程濯轻阖眸,有点乏味地舒了一口气,再睁开时清清冷冷。
最后一沓整钞盖在那人脸上,只轻轻地拍了拍,像给死人盖布似的没再折腾。
他松开手,杵着棒球棍的手微微一用力,起了身,像瞥见垃圾一样的奉欠俯视。
那沓钱在他笼罩的yīn影下,也滑进了那片乱钞堆里。
“找个好医院看看。”棒球棍轻敲两下台子,是huáng婷男友那桌。
“走的时候把这台酒钱结了。”
说完人来到孟听枝面前,手里的棒球棍甩到一边。
安保队长凌空接住,转头递给旁人,吩咐放回原位。
他问她:“解气了么?”
孟听枝在他视线里怔着,张了张口,一颗起伏不定的心脏还没彻底回归原位,只见眼帘里这张好看的脸上,倏然露出一点笑。
“家里有事?要来酒吧解决?”
他声音分明很轻,甚至像在亲昵耳语。
孟听心跳却猛然漏掉一拍。
映着程濯的眸子里,惊起一片不自知的心虚和慌乱的涟漪。
“我……”她讷讷启唇。
他凑近,迫人气势叫她惴惴不安地停了声音。
衬衫领口因为刚刚动手有点倾斜,露出深凹的颈窝和凸起的锁骨,红光里,yīn影深隽。
他说:“孟听枝,我生气了。”
像征讨前的檄文,要跟她算账的。
她心慌地想抓程濯的手,却被他很自然地避开。
他抬手,用指背划过孟听枝溅到酒的侧脸。
动作很缓。
两指捻了两下,引得孟听枝轻轻发抖。
“你妆花了。”
他看起特别正常,甚至礼貌又贴心地问孟听枝,“谁是你朋友?”
孟听枝指了一下周游,说是我室友。
他淡淡打了声招呼,周游也是六神无主,应着声,连八卦欲都没冒。
他让人安排周游回家,之后拽走了孟听枝。
孟听枝手腕被他抓得有点痛。
一路踉踉跄跄被带到酒吧洗手间,门内外是两种灯色,他一松手,由暗到明,孟听枝有种艳鬼坠进炽灯下的惊恐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