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
“救你的不是我们。”看着依然眼神懵懂的岑铭,覃锋眼神流露出一丝复杂,慢慢道出那四个字,“而是苘麻。”
这一句话话像是惊雷在岑铭耳边响起,岑铭直愣愣的看着覃锋,他甚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大脑像是直接被惊雷劈得宕机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是我们警方卧底。”
“代号17,苘麻。”
覃锋拿起一根香烟放在鼻尖深深嗅了下,指尖攥紧了几分,仿佛是为了压下胸腔里不断翻涌出来的qiáng烈情绪。
“这个代号缘于我们华夏警方一个长期针对缅国毒贩集团的卧底方案,每一个字数都意味着他的前面将会有X-1兄弟已牺牲了。”
“但是,卧底为什么会是她?”
岑铭只是不太理解这一点,卧底这个身份会有多危险是众所周知的,而苘麻一个女子为什么会成为警方的卧底。
提及真正的原因,徐正民和覃锋沉默了。
脑海里的思绪似乎被一段回忆牵扯住了,徐正民侧眸看向窗外突如其来的bào风骤雨,时不时响起的雷电轰鸣声。
“因为除了她,没有能比她人更适合了。”
话音刚落,窗外的雷鸣声再次响起,这般嘈杂的夜晚,像极了两年前代号16出事的那个晚上。
“轰”
记忆瞬间回到了三年前的某件事情,同样也是一个布满雷鸣闪电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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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民,你是不是疯了?怎么可以同意她的请求?那是14号拼了命想保下来的亲人,你这样做跟推去送命有什么区别?你怎么对得起14号?”
“老覃,你冷静点。”
徐正民沉着脸,声音因为克制而有些冷硬,“这是我们跟上头多次商讨的结果。”
“呵,冷静!”
覃锋整个人已经被怒火淹没了,站起身拍着桌子与徐正民对峙,“你叫我怎冷静?我们警局现在是没人吗,居然现在要派一个小女孩去缅国当卧底?”
“缅国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已经没了15个兄弟了..”
徐正民忽然打断了他的话,“16个。”
“你说什么?”
“我说....”徐正民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的道,“老覃,我们已经死了16个人了。”
闻言,覃锋的瞳孔猛地一缩,唇瓣禁不住的颤抖,错愕、震惊情绪瞬间将他包裹起来,良久,他张了张口,“什、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周,16号跟我们失去短暂的联系,没有按照约定与我们会面。”
“那个时候便有了不好的猜想,就在昨天....”徐正民似乎想起来什么,声线禁不住的颤抖,“我们在缅国边境的河流里捞到他的尸体。”
他们之所以能轻易的发现,那是因为..大量的血液将那一片水染红了,意味着那些毒贩对他们的警告。
“苘麻那孩子,有我们之前那些卧底无法比拟的优势。”
覃锋脸上的神色陷入一阵挣扎中,“但...”.
“老覃,我不甘心我们16名兄弟白白死去啊!”
只要缅国毒贩存在一天,他们的兄弟只能是籍籍无名的英雄,一生不得为人所知,明明他们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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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苘麻?”
桑帛手里握着一根雪茄,侧目打量眼前这个登丹从泽阿城带回来的女孩,如同打量一件物品,眼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你妈妈叫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叫温华新。”
苘麻回答的声音是冷的,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桑帛顿感到有一丝有趣,只是她接下来的反问却让桑帛神色一愣,“你就是我父亲?”
同样的语句仿佛在反讽桑帛刚才的问题。
中年男人目光有些发沉,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般语气跟他说话了,但是如果苘麻真是他仅剩在世界唯一血缘的话。
半响,桑帛眼里开始浮现一丝丝的愧疚。
“苘麻,我很抱歉。”
闻言,苘麻眼帘半落,沉默着不说话,
桑帛以为这句话奏效了,满脸慈祥的叙说这些年对苘麻和她母亲的想念。
殊不知苘麻垂下的眼眸里,满是冰冷厌恶,同样的一句话,为什么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是这么恶心呢?
说着说着,桑帛像是无意中想起什么事情,随口提了一个问题,“对了,苘麻,当年你母亲离开后,听说你跟一个华夏男人走了。”
“他现在人呢?”
“他?”苘麻开始摆弄自己手指甲,用漫不经心的神情说着最冷血无情的话,“死了。所以我没钱了,只能回到泽阿城,结果被你的人找到了。”
“是吗?”
“不然呢?”
桑帛先是沉默了下,很快那双yīn戾的眼眸染上一丝虚假的关怀,“苘麻,你放心,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自然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