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经年正在审讯室里洞悉着邵俊的微表情,眼眸微眯。
笔录员着笔记录,她都会时不时看一眼。
这么多天了,邵俊就是咬死不肯承认。
“这么久了,你们还没审出一点儿东西来,就不能把我放回去吗?”
受了许久的酷刑与拷打,邵俊变得老实了些,又加了一句:“警官同志?”
霍经年没理会他,收到司机他们已经抵达的消息,正准备出去接一趟薄晏,门就已经被打开。
露出一张jīng致的面庞。
“门没锁,我就进来了。”面对其余几个警官的怒目而视,薄晏用手语回道。
“不好意思。”
霍经年的脸色也不太好,“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呃……”薄晏长睫微垂,极长的睫毛堪堪遮住眸底,平静犹如寒潭。
在看见少女进门的瞬间,邵俊的脸色一时间呈现出复杂多样的情感。悲楚、狐疑、刻入骨髓的恐惧。
薄晏低着头转身,关上门出去。
霍经年咬了咬牙,道:“你们先审,把详情录成影像,我现在有些事处理,一会儿再来。”
几个军官相视一眼,点点头。
“霍小姐,您先去吧。”
长廊上……
霍经年倚着墙,捏了捏眉心,疲惫而无力地道:“这次是我没处理好,不该让你来这种地方。”
薄晏平静地注视着她。
“对不起,姐姐。是我不懂规矩。你不要生气。”
霍经年尽可能放松地拍了拍她的头,然后转过身给她留下一个寥寥清冷、稍纵即逝的侧影。
“你在这里待着……”她唇齿间的话顿了一顿:“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乱走动。”
薄晏点点头,昏暗的灯光下肌体皮肤格外白皙,透出冷色。
……
与此同时,S洲物理院院长办公室。
“你说什么?「midnight」被薄纵千后面的人骗了?”
坐在旋转椅上的正装男人将一块地砖缓缓掀开,顺着阶梯走到地下室,冷冷地皱着眉,透出一丝不耐。
“我顶多再给你们一年时间,必须把薄纵千带到我面前。”
男人话锋一转,讥诮、轻飘飘地笑道:“如果不能,那就只好把「他们」带到我的办公室来咯。”
对面的人吓得忙答应道。像这种身居高位且草菅人命之人,绝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随着男人缓慢的步伐,入目——
地下室的立柜中陈列着各种色彩鲜丽的化学药剂,晃得人眼花缭乱。放置在试验台上,数不清的注she器、烧杯……
男人慢条斯理地戴上了白色手套,身姿优雅地用一把匕首径直地she向在墙上挂着的一副文字,匕首立在墙上,墙壁周围甚至出现了纹裂,反she出涔涔冷光。
手机铃声响起,他眼角一跳,拿起、拨通。
“有事?”
“消息确凿吗?她在Z洲露过马脚?”
男人的目光跳跃着嗜血的兴奋,扯笑:“嗯,好,好。给我盯紧了。”
挂断电话,他如释重负地靠在墙上,手背上的青筋也在因为这份喜讯而兴高采烈地跳动着。
男人在数个烧杯中挑了一个用起来最得心应手的,用呈着一滴不明白色液体滴管滴在里面,同时将一种紫红色液体顺着烧杯的边缘倒入。
他笑得诡谲莫测,从口中吐露出的文字也冰冷骇人。
“等你落到我手中的时候,会享受哪一种药剂呢?”
男人起初只是浅笑,后来笑意越笑越深,不可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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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Chapter13
翌日凌晨三点,国际监狱侦查科收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邵俊死了。
在案件初露头绪时事关爆炸案的重要任务却自缢了。
这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国际监狱里关押的从来不是普通的犯人,而是一群穷凶恶极、十恶不赦的重刑犯:死刑已定,无期漫漫。他们无时不刻不在被人监控着,自建立以来,无人能够从狱中越出。
在众罪犯的眼中,自缢一事对邵俊来说不免是种解脱。
霍经年昨晚是和薄晏睡在自己办公室的。她拿手机回放着邵俊昨日生前的录像,看着少女的神色微冷。
“邵俊是不是认识……你?”
在英式沙发上的薄晏睡颜恬静,似乎并没有听见霍经年仍然不尚确定的质问。
霍经年的第六感向来比多数人准,所以有时候她判断都是靠直觉。
邵俊面肌收缩,提上唇肌和上唇鼻翼肌,嘴的水平宽度较正常状态更大,脸色煞白,眼神呆滞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浮现。
那是一种极度恐惧又拼命遏制的状态。
那么,他到底在惧怕谁呢?
有一个答案在她心中徘徊不定,霍经年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