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自己的脸,还没来得及问问情况进展的怎么样了,就接到了曲铭心打来的电话。
“喂?”姜植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哟,老姜,刚醒啊。”曲铭心边开车边打电话,嗓门巨大。
“啊。”姜植含糊着答应了一声,揉着脸站起身来,四处寻找自己的打火机和烟。
“行吧,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待会去市局给你带上。”
“随便,买点包子就行。”姜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烟和打火机,先给自己点了一根,才慢悠悠的回答道。
“行。”曲铭心应了一声,似乎觉得不够,又补充道:“别一大早上起来就抽烟,容易口臭知道吧,你这样下去更找不着媳妇儿了。”
“闭嘴吧你,就你话多。”姜植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叼着烟坐回到沙发上,望着不是很gān净的天花板发了会呆,直到烟灰掉到他手上,他才终于醒过神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拿起手机来给昨晚出去撒网找人的同事打电话。
他这个举动实际上毫无意义,只是一种下意识的、神经质的确认。
如果真有收获,对面绝对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通知他,既然对方没有给他打电话,那就证明他们还是没有找到王营。
电话接通后姜植果然得到了令人失望的答复,他没有办法责备加班加点找人的同事,只能自己坐在办公室里把王营那孙子全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骂完人姜植灭了烟,苦中作乐的想他骂人到底管不管用,那孙子要是能因为这个打个喷嚏bào露了也行啊。
没等姜植做完梦,曲铭心就拎着新鲜出笼热气腾腾的大包子推门大步走了进来。
“天啊老姜,你这看着也太吓人了吧。”曲铭心把包子放在桌子上,在姜植对面坐下,面露不忍的上下打量着姜植。
姜植huáng金单身汉一名,回家也是冷锅冷灶没有个贴心美人等着,gān脆以市局为家,全身心为工作奉献。他这几天查案子抓人已经快连着一个星期没回家了,这段时间也没洗澡没换衣服,他头发乱糟糟的像个jī窝,眼下挂着经年积攒出来的硕大的眼袋和黑眼圈,下巴上胡子拉碴的,棕色的皮夹克拉链拉到下巴,遮住了晒成小麦色的脖子。
这形象非常符合世人对老刑警的印象,他自己对这样的形象也没什么不满,反倒是曲铭心大病初愈神清气慡,看见自己奋战在一线的单身战友的这副尊容,有点于心不忍。
“要不你先回家洗涮一下再多休息休息?”曲铭心看着姜植一口塞进去一整个大包子,迟疑地问。
“不用。”姜植嘴里塞着包子口齿不清,他很豪迈的一挥手,表示自己非常OK。
曲铭心挑了挑眉看向贺白,贺白也用很无奈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gān嘛呀眉来眼去的,有啥话就说。”姜植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很不满的说。
“我们在想,王营到底躲在哪儿。”贺白听到姜植的话转头去看他,眼睛都不眨相当自然的开启了新的话题。
“啊,对啊。”姜植喝了口豆浆,愤愤地说:“这孙子到底躲哪儿去了,我感觉这段时间路上都查的差不多了啊,他总不能长了个飞毛腿飞出去了吧。”
“就是这个问题。”贺白手指落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王营是得到消息才跑的,他没有jiāo通工具,我们封锁及时,附近监控都有专人在盯,马路上也设了卡,他应该没有办法离开才对。”
说到这里贺白顿了一下,咽下心里的另一种猜想。
其实如果黑狗在唐平的势力还没有拔掉,如果王营和黑狗有关系,那么他悄无声息的躲过警方的追查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但在王营这个案子之前,他们就已经把在唐平市属于黑狗的势力拔的差不多了,就算有漏网之鱼,这段时间形势紧张,他们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王营没有跑,他在这一片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贺白拿出手机来打开地图,放大了水泥厂的周边区域。
按照当时王营留下的痕迹,他应该是向水泥厂西北逃窜的,水泥厂的西北方向是发现左甜尸体的那条河,那条河再向东北,就是孟庆年的玩具店和平安小学。
除了孟庆年的玩具店所在的那条街,这个方向再没有其他建筑物可以供人躲藏了。
“你觉得王营往玩具店的方向跑了?”曲铭心看着地图便明白了贺白的意思。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贺白没有否认曲铭心的说法。
“玩具店封锁了,一直有人在执勤,附近门头房绝大多数都是空房,只有沿街一侧有入口,如果王营鬼鬼祟祟的路过,我们的警员不可能没有发现。”曲铭心拿过贺白的手机来,另一只手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领口,略微皱着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