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曲铭心拿出来,发现是唐桥发给他的监控片段。
曲铭心于是坐下,又把贺白拉过来摁在自己身边,才点开视频,把画面全屏。
这是四个监控拍摄到的片段组合起来的一小段视频,夜色中,有三个男人结伴而行,他们熟门熟路的进入小区,却在进入小区后行踪诡异,一边张望着,一边走向小区最里面的那栋楼。
唐诗的消息紧接着视频发到曲铭心的手机上。
宋嘉卉住的这个小区是个高端富人小区,除门禁卡外,进门还需要户主刷脸。唐诗通过时间和衣服把那刷脸进门的那个人揪了出来,顺带把他的档案复制了一份发给曲铭心。
那人名叫马俊明,25岁,唐平市人,父亲为陆军某部中将。这个马俊明大学毕业以后一直无所事事,在某集团企业挂名做经理。他纸面上的收入很低,但花钱大手大脚,经常出入高端会所,关于他的花边新闻比比皆是,随便找个会所工作的女孩子都能很清楚的描述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来。
另外的两个人,唐诗根据马俊明平时的人际关系和身材对比,大概推测出了两个人来,也顺带把他们的简历发了一份。
江近,27岁,唐平市人,宋嘉卉表哥,家中有连锁高端酒店产业,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他与马俊明一样,只是在家中酒店挂职而已,平日里花天酒地胡作非为,潇洒得很。
涂望山,30岁,方南省望湖市人。这个人的亲属关系看的曲铭心皱起眉头来,因为这人的父亲涂居,正是三年前调来唐平市的市委副书记。涂望山看起来比前面那两个人要稍微靠谱一点,他自己做了点小生意,平时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也没有太张扬。但唐桥毕竟是个喜欢挖黑料的,他随便一查,起码就查到了4起涂望山的bào力事件,但这些无一例外,都被一只黑手掩埋了。
唐桥怀疑着三个人的理由很简单,马俊明的房子在刚进小区门的第一栋,然而他们却一路走到了最里面宋嘉卉住的那栋楼。
但电梯监控并没有拍到任何可疑人员,唐桥怀疑他们是从楼梯上去的。
曲铭心皱着眉沉默的看完后,看向贺白。
贺白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了想,指着涂望山说:“我只见过这个人一次,是在一个party上。他应该是有点躁郁症,整个人都很狂躁,玩高兴了也会摔砸东西,搞得大家不欢而散。”
“好,过会去见见他们。”曲铭心点了点头,把手机收起来。
他们离开会议室,走到法医室门口,许居涵已经脱掉了外面那身隔离服,只穿着白大褂,口罩在一边耳朵上挂着,帽子也摘掉了。
他双手抄兜,冷漠的站在一边,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台子上宋嘉卉的尸体,和旁边扑在宋嘉卉身上痛苦的夫妇俩。仿佛这人世间一切的情感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把负责切开尸体寻找真相的刀,不能理解也不愿理解他人的情绪。
曲铭心知道他的难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先去整理报告了。
许居涵冲着曲铭心点了下头,又看了眼贺白,接着仍旧冷着脸抄着手,大步走了出去。
宋嘉卉的父母仍然扑在她冰冷的尸体旁,哀声恸哭着。
曲铭心对这样的情况没有太好的处理办法,gān脆直接把贺白推出去。贺白对曲铭心这种没有同事爱的举动非常生气,但既然已经到了人旁边,也只好蹲下来轻声安慰着。
宋城与江卉似乎也不好意思在相熟的小辈面前哭成这样,他们一边抽噎着,一边站起身来,动作缓慢的擦掉脸上的泪水。
贺白一直站在他们身边轻声安慰着,直到看到他们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才提出请他们重新回到会议室,还有些需要梳理的地方。
江卉回过头来看着宋嘉卉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犹豫片刻,有些哀求地看向曲铭心,“请问,以后我还可以过来看看她吗?”
曲铭心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
江卉这才松了口气,挽着宋城的手臂,跟着贺白走出去。
曲铭心留在后面,他又看了眼宋嘉卉苍白发青的身体,才转身离开。
“阿姨,您那里有没有宋嘉卉家的钥匙?”回到会议室关上门后,曲铭心gān脆问道。
“有的。”江卉想了想,然后突然神色有些慌张,“对了,前两天我拿首饰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钥匙在哪。”
她顿时紧张起来,整个人都坐立不安的,抓着宋城的手又有些想哭,“老宋,我前两天拿首饰的时候好像没看见钥匙,会不会是丢了……”
“您先别着急。”贺白递给她一杯温水,手掌摁住江卉的手背,三两句将她安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