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那边跌跌撞撞的闯了两年才逐渐站住脚,有了一定的口碑,赢得了当地很多人的尊敬,也解决了很多问题,甚至还有各国记者专门过来找他们做采访,夸赞他们的功绩。
而当他们越来越顺利,医疗基地越建越大时他们才意识到,树大招风,他们现在太过显眼了。
变故发生在很平常的一天早上,小组内的成员有一大半从早上开始上吐下泻,高烧不止。许居涵发现是他们的水井出了问题,一边忙着封锁水井向来治疗的人们解释今天无法治疗,一边还要忙着照顾这些上吐下泻意识不清醒的同事。
他们没有条件做分析,只能抽了血取了水井里的水之后由对这边最熟悉的宋恪加急送往首都医院,然而路途遥远jiāo通不便,等分析结果出来以后,已经有几个人生命垂危。
许居涵不眠不休的抢救了一晚上,勉qiáng保住了所有人的命。第二天宋恪从首都医院赶回来帮忙,但是没忙多久,他自己也倒下了。
他的症状与其他人完全不同,许居涵看着他的情况飞快恶化却束手无策,许居涵求救了当地他们曾经帮助过的独立武装组织希望他们可以提供车辆带他们到首都医院,然而得到回复却是被这些人围了基地,禁止任何人进出。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恪在他面前咽气。
许居涵从非洲回来后便不顾老师朋友的反对转学了法医,他用了两年时间让自己忘掉了过去他曾是个治病救人的医生,转而成为了一个孤僻躁郁每天对着尸体埋头研究的法医。
而究其改变原因,许居涵虽然从来没有表达过什么,但宋秦和曲铭心心里都大概有数。
宋恪的死因至今不明,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死于毒杀。许居涵当时就想解剖进行毒理分析,但无奈当地条件无法支撑。
甚至他们最后都是被维和部队救出来的,而宋恪的尸体留在那个救了不知多少人命的基地里,再没了消息。
“你们三个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定。”曲铭心不当这个狗头军师,也不想掺和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
按照宋秦的意思,宋恪已经火化入土,许居涵想检测也没机会了,还不如就这样瞒下来,省的许居涵知道了再出什么岔子。
但这些都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了,曲铭心懒得管,他自己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着实没有闲情逸致帮别人操心。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用往日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对宋秦眨了眨眼睛:“我还有事要处理,如果罗局过来问我在哪儿,就说下楼散步去了,马上回来,不用找我。”
宋秦一愣,紧接着问:“你打算散几天的步?”
“不知道,天气好的话,可能就要很久了。”曲铭心故作神秘的对宋秦笑了笑,可惜人长得就不是神秘挂的帅哥,这一笑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反而显得有些猥琐。
他对宋秦挥了挥手,然后像个拎着鸟笼遛弯的老大爷一样,哼着歌踱着步悠悠dàngdàng的离开了病房。
宋秦看着他宽阔挺直的后背,垂下了眼睛。
……
丁无被绑架一案在一周后终于彻底结案,现在贺白消失,曲铭心宋秦病假停职,写结案报告和警方通告的重大任务便落在了姜植和唐桥两个本来就不大会说话的人身上。
这一周时间他们身心俱疲,到了写报告的时候姜植趴在桌子上,揪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看着空白一片的文档,只觉得生无可恋。
姜植在周玉军主任的帮助下,用了整整三天才把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部审出来,余霞的jīng神状态一直时好时坏,在最开始她甚至完全拒绝与人jiāo流,尤其对警方格外抵触。
她告诉周玉军她只信任那个救了她的命的警察,然而曲铭心处于停职阶段,姜植生怕跟罗培风提了要生气,所以gān脆把事情瞒了下来,硬是耗了三天才终于结束对余霞的审讯。
而审完之后,姜植一个糙老爷们心里除了些不能理解的莫名外,还有点心疼那个现在还被关在审讯室里jīng神状况不佳的女孩子。
余霞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她家里家境殷实,她成绩优秀外语不错,在那段流行出国上学的日子里,她出国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事情。
问题在于她选择的学校和地点,也在于她自身的性格。她到国外后不敢开口说话,不敢与身边金发碧眼的外国人jiāo流,她总觉得自己是异类,总觉得周围人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她。
她把全身心都放在学习上,拒绝一切社jiāo活动和派对,上课也不敢与老师jiāo流,只是低着头做自己的笔记。
huáng种人在种族歧视严重地区的生活本就艰辛,如果自信勇敢,处境或许会略好一些,但对于余霞来说,她在国外的这段时间,除了折磨,没什么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