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您把chuáng扛下来?”贺白扶着墙自己站起来,翘着一只脚看了看空旷的客厅,没什么诚意的提议道。
“得了,我抱您上去吧。”曲铭心啧了一声,走过来打横抱起贺白来。
贺白看起来像个衣服架子,实际练得肌肉结实有力,远比他看上去的样子重得多。然而曲铭心用公主抱的姿势毫不费力的将他抱了起来,面色如常的登上楼梯,把贺白放在自己的chuáng上。
“衣服脱了。”曲铭心从chuáng头柜里拿出上次用剩下的红花油,一脸严肃的对贺白说。
贺白看他一眼,坐起来把自己的衣服脱掉,然后温顺的趴在chuáng上,露出背后一片刺目的淤青来。
他的后背几乎整片都是青紫色的,撞到栏杆的那一块颜色更深,紫红色的皮肤肿胀着,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血点。
曲铭心的手指落在贺白的背上,指尖感受到的温度较正常体温更高一些。
曲铭心低着头看着那片青紫淤痕,顿了顿,问他:“这还叫不疼?”
“不太疼,还好,毕竟不是骨折。”贺白趴着,语气很轻松。
曲铭心没话了,他把红花油倒在贺白的背上和自己的手上,把手搓热后双手覆上他的背,轻轻按摩起来。
贺白一边说着不疼,一边轻轻地抽着气,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把头埋在手臂里,咬着牙没让自己抖的太厉害。
“疼吗?”偏偏在这时,曲铭心凑在他耳边,低声问他,“要不要我再轻点?”
“……不疼。”贺白吸了口气,侧过头来看着曲铭心,眨了下眼睛,“曲处长,我发现你今天特别唠叨。”
“好吧。”曲铭心似乎有些遗憾,他重新坐直,按照刚才的力道一点一点帮贺白把背上的淤青揉开。
曲铭心手法很到位,力道也很到位,他认真的把贺白背上所有的淤青都揉开来,而贺白就那样不声不响的把头埋在手臂上,硬生生忍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曲铭心终于结束时,两人身上都已经是一身的汗。
贺白坐起来,在曲铭心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有纸吗?我把看到的面部肖像画下来。”
曲铭心深深地看他一眼,似乎是还有话说,但最后也只是挑了下眉,一言不发的下楼去拿纸和笔。
曲铭心家里没有铅笔和大的素描纸,只有黑色的中性笔和16开的本子,幸亏真正的大神不受工具的限制,贺白披着自己的衣服,坐在chuáng上三两笔画出来了一张侧脸。
“啧,长得还挺帅。”曲铭心摸了摸领口,在贺白身边坐下,凑过去看小本子上那张活灵活现的人物侧脸。
“没看到正脸吗?”曲铭心问。
“没有。”贺白摇了摇头,他先是下意识的扶了下眼镜,才想起来他的眼镜早就已经葬身在了河底。他想了想,问:“市局里没有专门做人像建模的部门吗?”
“这个……”曲铭心想了想,有点无奈的说:“还真没有。”
“那明天去趟公安大学吧。”贺白把本子合上放在chuáng头,“段老师应该有办法。”
“好。”曲铭心点了点头,他看着贺白仍然披着衣服坐在chuáng边,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问:“贺白同学,背上是不是黏糊糊的?我抱你去洗澡啊。”
贺白转过头来看着曲铭心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双臂来,用一种讨要拥抱的姿势歪着头浅笑着对曲铭心说:“那麻烦曲处长了。”
他们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曲铭心在面对着贺白时一忍再忍,知道不能在这个情况下再对贺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偏偏贺白若有若无很不怕死的挑衅他,最后还是在浴室里用手互相成全了对方。
贺白借口曲铭心会睡不好而要求回到自己的房间睡,然而曲铭心自从他出事后就开始了选择性耳聋,他彻底忽略了贺白的声音,抱着人放在了自己chuáng上。
不等贺白再说什么,曲铭心便动作飞快的关了灯拉起被子来给两人盖上,他亲了下贺白的额头,然后说:“睡觉,困死了。”
说完没过三分钟,贺白便听到曲铭心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起来。他是真的累了,熬了两天,只有今天早上睡了两个来小时,剩下的时间要么是在动脑子要么是在费体力,的确是该累了。
贺白下午在医院睡得很足,而且现在他背上和脚腕还在隐隐作痛,睁着眼睛躺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丝毫的睡意。他索性翻了个身,看着曲铭心的睡颜,眸光闪动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曲铭心的脸,看了大约两三个小时,才慢慢感到困倦。
曲铭心肌肉结实的手臂就在他身边,贺白稍微蹭了一下,枕着曲铭心的手臂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