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铭心顺手扔下棒球棍,左右甩了下手上的东西,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围住他们的一共八个人,一边四个。他们大概是没想到曲铭心下手这么gān脆利索,三两下就直接放倒了两个,手段还这么不留情。
其中一人手中握着刀。他一双小眼睛死死的盯着曲铭心,一边弓着腰弯着腿向曲铭心身侧挪动着,一边把刀子换到左手,右手借着夜色的掩护缓缓地向身后摸去。
曲铭心看他一眼,突然弯腰从靴帮里摸了什么东西出来,毫不犹豫不等起身抬手便甩向一直站在他前方没动那人那儿。
他动作极快,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弯身低头,再一抬头,一抹银光已经从他指尖飞逝而过,直直的没入对面那人的手肘处。
那人哀嚎一声,捂着手跪在地上,手上的枪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已经快要绕到曲铭心身侧那人一愣,才刚看清发生了什么,正要bào起,迎头便是一根细长坚硬的甩棍。
他知道这一下要是被打实了不死也要残,连忙举起双手要挡,没想到曲铭心一击即将得手之时突然收手转身,整个人像一尾灵动的鱼,毫无停滞的转身绕到那人身后,一脚踹在那人膝弯,踹得他向前几步,正好扑在刚才那人的身上。
“砰……”枪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声响,又悠长。
被曲铭心一脚踹向前的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同样瞪着眼睛一脸惊讶的同伴,缓缓地倒了下去。
而跪在地上那人双手握着枪,还维持着双手前举开枪的样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倒下去。
他剧痛之下丢了枪,蹲在地上那一刻以为可以将计就计。曲铭心动作太快,他刚捡起枪来,还不等抬头看一眼就被黑影笼罩。他以为那是曲铭心,毫不犹豫抬手开枪,直到那人倒下,他才看出来原来不声不响扑过来的不是曲铭心,而是他的同伴。
他看着同伴瞪大了的眼睛突然bào怒,刚刚转身要找曲铭心,身后便突然响起破风声来。
那人连躲一躲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甩棍打到后颈,晕了过去。
曲铭心解决掉这四个人便毫不犹豫的转身,他明明没有向贺白那边看,却像早已看见那样,单手撑着车前盖翻身跃上,躲过紧贴着他脚跟袭来的子弹。
他就地在车前盖上一翻,冲势未尽,长腿已经化作鞭子,借着高度优势凌空劈向开枪那人的太阳xué。
那人以为自己有了枪就是这世间的王,一击未中还要再瞄,结果却直接被曲铭心一脚踢在头上。
曲铭心重心低又有借力点,这一脚毫不留情,直接踹的那人和身边一人一起飞出去倒在地上。被压着的那个尚还能动,直接挨了那一脚的人已经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没了意识。
贺白一脚解决掉那个被牵连还想反抗的人,再转身,曲铭心已经拔枪,整个人像山匪一样坐在车前盖上,一边张扬的笑着,一边看着那个正欲反抗却不得不举起双手的人。
夜风微凉,chuī动他宽大的T恤。一丝温柔的月光透过云彩的缝隙正洒在他身上。夜色里,月光中,他略带胡茬的脸上还有未藏好的杀意与冷漠,但更多的是张扬与狂放,是他永不屈服永远胜利的骄傲。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火红色的车盖上,黑色的马丁靴踩在车灯上。空中被车灯照亮无处可去的尘埃上下翻腾着,而他的眼睛盯着黑暗中的匪徒,明亮又凶悍。偏偏他脸上笑的放肆,虎牙露了出来,贺白甚至能看到他身后一条翘得老高的尾巴,就差问上一句“爷爷我厉不厉害”。
但就是这一幕,就是这一刻,在夜色中,贺白看着曲铭心,仿佛看到大海波涛澎湃,群山巍峨耸立。
他于是终于看清楚,这才是曲铭心,这才是他一直追随的那个身影。
这人脾气做事总像大海,有时万里无làng,有时汹涌危险。可若再仔细看他,再细细与他相处,才发现他胸中自有规矩方圆,如群山屹立,任风chuī雨打地动山摇,仍岿然不动。
他说要为战友报仇,就告别自己的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线索,守了两年。
他说他看不惯gān了坏事却安然无恙的,就放任受害者家属报仇,明明看透了一切,却一边装傻,一边为别人兜底。
若论规矩,曲铭心不配做警察。他不敬畏法律,不尊重规则,他不为正义与弱者,他为找人为报仇。
可偏偏就是这样,尊重规则维护规则的人值得尊敬称赞。可敢于掀翻棋盘我行我素的,才被称作枭雄。
贺白看着曲铭心,寂静的夜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马上就要冲破胸腔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