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看着自己即将逃脱,跑的更快了些,邻近车门时他伸出手来,没想到方寸之间陡生变故,贺白自一旁的小巷冲了出来,助跑两步凌空而起,一脚踹向那人的头部。
那人防备不及,没想到贺白竟然绕路从小巷里截击,慌乱之间双手jiāo错在脸前格挡,却没有像贺白想的那样被他踹倒在地。
那人迎着贺白不退反进,双手在即将被踹到之际握住贺白的脚腕,顺着贺白凌空飞来的力道一个转身便要将他抛出去。他的动作快准狠,饶是贺白这样的身手,一个不注意时已经被他握住了脚腕。贺白伸手试图锁住他的脖子直接用这份力道将他摁倒在地,没想到那人就像看到贺白接下来的动作一样,后退一步骤然拧身发力,直接拽着贺白的脚腕把他摔了出去。
那人松手后头也没回,飞快坐上那辆等待已久的黑色大众,他上车的瞬间,不等他关门,司机便一脚油门蹿了出去,硬生生卡着绿灯最后一秒消失在纷忙混乱的车流中。
曲铭心看着那辆被其他车流掩盖没了踪影的黑色大众骂了一声,跑过去扶起贺白。
贺白那加了助跑凌空一脚的力量如果踢中了,那人短时间内绝对站不起来,偏偏那人躲过了这夺命的一脚,抓着贺白的脚腕顺着他来时的冲势拧身,借着贺白的力道以更快的速度将他摔了出去。
贺白反击时失败,仓促间只来得及护住头部调整姿势,便结结实实的整个人撞在了河边的铁栏杆上。
那些栏杆个个有手臂粗细,贺白在撞击那一刻努力绷起肌肉抵御冲击,仍然被这一下撞得趴在地上浑身剧痛喘不过气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肋骨整排从头断到尾,又仿佛背上被压上了一座五指山,胸闷眩晕和疼痛一瞬间涌入了他的大脑,支配了他所有的行为与思想,让他趴在地上,连气都喘不上来。
“贺白!”曲铭心冲过来,看见他趴在地上直冒冷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也被吓到了。他伸手顺着贺白的背摸了摸,隔着薄薄一层肌肉,他没摸到明显的骨头断裂的感觉。
曲铭心定了定心,轻轻扶着贺白的头,另一只手在他背上顺着气,低声对他说:“冷静,呼吸。”
他低声说话时总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贺白咬着牙在滔天的剧痛和窒息感中找回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竭尽全力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对,就是这样,呼吸。”曲铭心跪在地上,看着他终于急促的呼吸起来,一直在狂跳的心脏才终于冷静了一些。
“我扶你坐起来。”曲铭心双手放在贺白腋下,动作柔缓的慢慢将他扶了起来,接着便立刻单膝跪下,让贺白靠在自己的身上。
“好点了吗?除了背还有哪儿疼?”曲铭心看着周围逐渐聚集起来拿着手机指指点点的人群,一手扶着贺白,一手仍然落在他头顶,安抚性的揉了揉。
贺白的手指绞着曲铭心的衣角,他费力的喘着气缓解那种几乎要将他压扁的胸闷感,一边冷静的说:“右脚腕可能扭伤了。”
曲铭心低头看了一眼,贺白穿着与他同款的马丁靴,鞋帮太高太厚,看不出什么来。
“我们去医院。”曲铭心对贺白说。
他抬起头来,随便挑了一个围观市民,掏出证件来,希望他能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那位市民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现场打戏,早就激动的热血沸腾。当即便打开车门,工作也不管了,请曲铭心他们上车。
曲铭心顾忌着贺白的背,面对着贺白双手抄在他腋下将他抱起来,接着双手扶在他大腿根处,让他整个人被面对面的抱在自己怀里。
上车时,曲铭心好像听到不远处有女生压抑过的开心的尖叫。
贺白运气不错,曲铭心临时找到的这位市民开的是辆本田冠道,后排空间宽大无比,曲铭心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贺白抱上了车,紧接着上车关门,对一直透过后视镜观察他们的那人说:“省立医院,认识路吗?”
“认识、认识。”那人连声答应,一脚油门便冲了出去。
曲铭心一手扶着贺白让他稳稳的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给唐桥打电话,让他立刻查监控找那辆车的下落,放大监控锐化他们追赶的那人的脸部,联系姜植协调jiāo警部门,封锁道路全城通缉。
被临时征调的那位司机显然也是一位老司机,他听着曲铭心的话一边热血沸腾一边油门踩得越来越深,开着一辆大型SUV硬生生在车流中钻来钻去,十分钟不到就把车停在了省立医院急诊门口。
“谢谢你。”曲铭心把贺白抱下来,拒绝了那人帮他一起的提议,简短的说:“我记住你的车牌号了,事情结束后锦旗表彰送到你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