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话的意思,难不成风月殿闹鬼?
宁澄起了些jī皮疙瘩。
雪华道:“事不宜迟,只能两边都走上一遍了。花繁,哪边的「人」离这儿近?”
花繁道:“左边。”
雪华道:“好,那先走左边。”
他亮起荧光,走到左边的洞口,然后一甩袖袍,将十余支尖毫打了出去。
“嗖——”
几支毛笔打在墙面上,径直没入了石砖内,其余则插入地面。
“华兄,你要试机关,我也可以帮忙啊。”
花繁说着,抬手幻出几朵莲花。那些粉色花瓣迅速地gān枯、凋零,萎缩成一颗颗莲藕,最后拼凑成人的模样。
宁澄惊讶地睁大眼,看着那莲藕人迈开滑稽的步子,一扭一拐地走入地道,并转弯处停下,朝他们的方向鞠了个躬。
“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
花繁有些得意。
雪华面沉如水,一拂袖,踏入地道内。
“雕虫小技。”
闻言,花繁夸张地倒吸了口气:“华兄,你太过分了!宁兄你评评理,我做得比他好不是吗?”
宁澄望着雪华的背影,安抚似地道:“嗯,很厉害。”
花繁这才满意地轻哼了声,拉着宁澄走入地道内。三人跟在莲藕人后头,在狭长的地道里穿梭。
途中,他们拐了好几个弯,上下了数道石阶,却没碰见半个人影。
“花判,你确定这里有人吗?”
宁澄小声地问,花繁则毫无顾忌,以正常的声量回应:“有是有,可还有一段距离呢。”
宁澄道:“可是,再走下去,不就出了武殿范围外吗?”
花繁道:“这地道路线怪异,或许绕着绕着,我们还会绕回原点呢。”
走在前方的雪华别过脸,道:“怎么,娇生惯养,迈不动腿了吗?”
宁澄挤出笑容,回应:“没,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雪华哼了一声,又把头扭了回去。
宁澄想起适才他对自己的质疑,便道:“大人,我真不是什么炽云,您何必苦苦相bī?那炽云样貌与我并不相似,若我使了化形咒,又怎可能瞒得过大人的眼睛?”
雪华脚下一顿:“你是没用化形咒,但……”
宁澄道:“但?”
雪华道:“这世上有一法器,可摄人魂魄,再嫁接到另一人的躯体上。”
他转过身,神情有些yīn晦:“这法器使用的前提,是躯壳原主死亡。被摄魂那方在进入新的躯壳时,不仅能保有原身记忆,还能继承原主的一切记忆与法力,在不露破绽的情况下,将其完美替代。”
花繁道:“华兄,你口中的法器,莫非就是?”
雪华道:“不错,正是「千敛面」。”
宁澄道:“千敛面?可那不是你……”
雪华沉着脸,转身继续前行。
“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与它毫无gān系。否则我便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与华林灭门血案有关。”
宁澄有些好气又好笑:“十二年前,我不过才七岁,还没进入蓝严堂,又怎么可能跑到城南作案?”
雪华道:“如若你真鸠占鹊巢,占了宁家公子躯壳,甭管你原来是个jīng壮青年或是个老妪,瞧起来都是七岁。”
宁澄道:“大人,我要真那么神通广大,又怎会三两下被您擒住?”
雪华道:“不一定非得是你。”
宁澄道:“不是我,难道你想说是风舒?案发当年他也不过十一岁,要怎么凭一己之力,gān下此等悬案?”
雪华眯起眼:“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件事。当年华府中,有位制器天赋极高的小匠人……貌似也是十岁左右?”
宁澄一愣,失笑道:“大人,若您非要往那边想,我也无话反驳。”
雪华却没理会他,兀自沉思起来。他拐过一个弯道,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花繁也跟着驻足,有些奇怪地道:“怎么,应该还没到才对啊?”
“你那莲藕人是跑没影了。可它只追着活物,怕没发现这里的异状。”
花繁感兴趣地凑上前,道:“异状?什么异状啊?”
雪华抬手,示意花繁安静:“这儿有具尸体。”
闻言,花繁迅速退了几步,抬袖掩鼻:“尸体?天啊,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臭。”
雪华沉声道:“臭什么臭,已经烂得只剩骨头了。”
他俯下身,往那「尸体」探去。宁澄有些好奇,便也迈步上前观望。
那里确实有一具白骨,按骨架看来是个成年男性。他身上歪歪斜斜地披着一套劲装,腰间环了一条银色腰带,上边的铁钩挂了些物件,其中有对金色双拐特别惹眼。
宁澄瞅了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倒是雪华神色凝重,对着站得老远的花繁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