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澄忙道:“大人明鉴,我真不知这武殿有何机关,只是有幸陪同风判与花判前来而已。”
雪华勾起一抹冷笑,道:“好。你脚下这块不安全,且再往前走一步。”
宁澄不疑有他,抬脚便往前踏去。
“停下!呆在原地别动!”
雪华忽然高喝了声。宁澄吓了一跳,连忙将脚收了回去。
“大人?”
雪华黑着脸,道:“你若真踩上前方地砖,就会跌入布满毒刺的坑洞中。不消一炷香时间,便会毒发身亡。”
什么?大人您怎么这般恶毒——我反应若是慢了一步,现在不就死透透了吗?
“大人,您究竟是何意?”
得知自己差点命丧huáng泉,宁澄也没心情乖乖配合了。他环起手,有些不客气地问道。
“我有一疑,只你能解。”
雪华话音未落,便已凌空飞起,跃到宁澄身边。宁澄连惊呼都来不及,就感觉自己衣襟一紧,却是后领被雪华扯住了。
宁澄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景物迅速倒退,须臾间便被雪华带到了龙门前。
那石门已经闭合了大半,雪华掐准时机,拉着宁澄滑入了甬道内。
在龙门关闭之时,宁澄及时将双腿一缩,这才没被石门夹个正着。他张大了嘴,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哇啊!这么刺激的吗?雪判大人,您在动手前能不能先知会一声,我差点就被吓掉半条命啦!
龙门阖上以后,甬道内陷入了黑暗。雪华弹了弹手,那甬道两旁的火把立刻燃起,熊熊地跃动着,照得地面人影摇晃。
“走吧。”
雪华揪着宁澄的领子,就要往内走去。
“等等,大人能否将手松开?在下自己会走。”
雪华倒也没犹豫,直接将宁澄放开。宁澄整了整自己的衣袍,拍了拍心口,依旧心有余悸。
“大人,我们来这作甚?”
“噤声。你这般聒噪,风判与你同居一殿,难为他不嫌弃。”
……我不过才问了句,有那么吵吗?
您若不想听我说话,那倒是好好解释清楚,现在是啥情况啊喂!
算了,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以和为贵宽以待人吃亏是福——
宁澄深呼吸了下,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对黑无常大人动手。
那边厢,雪华凝了一道扫尘术,缓缓地踏步往前。宁澄跟在后头,很快就走到了神龙殿内。
看清神龙殿的瞬间,宁澄忽然觉得,凌攸的麒麟殿与月喑的右殿,其实不算贫瘠了。
眼前的石室四壁萧条,只一架几案孤零零地立在石室中心,上头摆放着一柄方天画戟,已被尘土染得黯然无光。
除此之外,神龙殿内空无所有,举目之下一览无遗,连张凳子都看不见。
雪华皱了皱眉头,袖摆一挥,室内的尘土便被扫到了一边。他走到那几案前,道:“你过来。”
宁澄依言走到雪华跟前,后者则在瞥了他一眼后,向那方天戟一点头,道:“拿起来。”
什么?这武器看着挺重,少说也有百余斤,我怕是抬不动吧?
宁澄不明就里,可雪华神色冷峻,寒铁般的目光定在他身上,却是容不得半句反驳。
于是,宁澄扭了扭手腕,并在深吸一口气后,伸手往那方天戟抓去。
他刚碰到那重兵器,就觉得一股暖意传来,从指尖漫到了心口处。
宁澄一愣,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可那方天戟就像是有生命一样,直接凌空飞起,将上头的灰尘震落以后,悬到了宁澄身前。
“这是?”
宁澄有些不知所措,而雪华却立刻面露警戒,凝起两道结界术,分别罩在宁澄和那方天戟上。
那武器在结界罩下以后,仿佛断了线的人偶一般,哐当一声,倒在了透明的屏障上。
“此乃炽云契约灵武,只会响应他的召唤。你究竟是谁?潜入望云宫,又有何目的?”
契约灵武?炽云?
宁澄茫然道:“我就是个普通人,怎……莫非这武器感应到银铃上的气息,这才将我误认作主人?”
雪华眉头蹙起,道:“你还想继续欺瞒吗?宁家一案后,我暗中调查过你,可越往下查,就越觉着不对。”
宁澄道:“怎么不对了?大人看我不顺眼,想将我赶出宫,也不需要捏造这等理由吧?”
雪华怒道:“我向来行事磊落,怎容得你这般诬陷!我问你,宁府街坊皆言宁家公子不善饮酒,一杯就倒,这话可有假?”
宁澄道:“此话不假,可——”
雪华又道:“宁家命案后,你酒量忽然变好了,灌下整壶忘忧酒都能面不改色,是与不是?”
宁澄道:“是,但我……”
雪华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又问:“宁家公子自幼离家求学。据同期的学子说,他个性yīn郁拘谨,从来沉默少言,只在临近的茶馆帮工,习得一手好厨艺。